臂弩,秦雷將其放置在一邊,開始有條不紊的將夜行衣穿上。邊上的沈青,早已經穿戴好夜行裝備,坐在黑暗中等著他。
沈冰不在屋裡,直到秦雷將最後一把匕首縛在小腿上,他才推門進來,抖了抖滿身的白雪,朝秦雷輕聲道:“又下雪了。”
秦雷呵呵笑道:“好事。”沈青起身為秦雷加上件白色的罩衫,點頭道:“被發現的機率要小很多。”
秦雷一邊將罩衫的帶子繫上,一邊輕聲問道:“看好路線了嗎?”
沈冰點點頭,輕聲道:“從這裡到華林苑僅有一里地,再從華林苑翻牆進宮。雖然兜個***,但守衛要少得多。”華林苑是皇家跑馬場,永福宮和長水閣所在,但現在昭武帝與永福公主都不在苑裡。太子爺要加強禁宮的守備力量,便把此處本就不多的侍衛抽調了大半去。
秦雷伸出帶著皮手套的右手,緊握成拳。撇嘴輕笑道:“好運,兄弟們。”沈冰沈青面色一肅,也伸出拳頭,與秦雷三拳相撞,朝秦雷恭聲道:“好運,王爺。”大拇指同時豎起,三人相視一笑,便魚貫出了這間小屋。
今夜有雪無風。大雪紛紛揚揚下著,四周萬籟俱寂,只發出沙沙地落雪聲,彷彿無數春蠶在啃食桑葉一般。沈冰在頭前開路,沈青拿著個小笤帚在後面清掃痕跡。秦雷被兩人護在中間。貓腰順著牆根,很快溜出了軍營。
薛乃鈞已經把御林軍巡邏地規律,仔仔細細的講與秦雷他們,沈冰方才又出去印證一番,發現準確無誤,這才放心的在前面領路。
軍營與華林苑之間是片一里多寬的空地,中間還隔著條兩丈多寬的金水河。在華林苑外牆的四角,各有一個望塔樓,若是平時。可以將這一里多的空地一覽無餘,即使夜裡,上百個火把熊熊燃燒,照樣能把場中照的如白地一般。
這套防禦體系地設計者可謂心思細密,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誰能在四周毫無遮蔽的望塔上站住呢?白天還好說些,因怕上官看見。即使再冷,兵士們也要咬牙堅持著。
但一入了夜,幾個當值的兵士,便一齊裹著床厚厚的破棉被。縮在塔樓一角瑟瑟發抖,僅留下一人站在那放哨。他們是不敢全部窩著地,萬一真有賊人漏過,失職者是要滿門處斬的。
倒黴放哨的兵士,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高處有風。雪粒子撲撲打在臉上。火燒火燎的疼,眼皮都張不開。更別提睜大眼影往下望了。自然無從發現雪地上,有幾個同樣白色的身影,正在匍匐向前,緩緩爬行著。
秦雷三個順利的爬下金水河,順著河道到了宮牆根下,這才趴在地上稍作歇息。從腰間取下蒙著白布的皮囊,仰頭灌一口,辛辣的老燒順著喉管進了胃中,讓有些凍僵地身子重新熱了起來。三人這才把腦袋湊在一起,沈冰小聲道:“牆後面是一片荊棘林,專門防著翻牆的。”這話是說給沈青聽得,三人中,只有他沒進過華林苑。
秦雷小聲笑道:“上次在此小住,我每天晚上都來義務除草,開了二尺寬的小路。”自從進入這座皇宮的第一天起,他就預感到將來會有飛簷走壁的一天,女人般的第六感。說著示意沈冰讓開位置,他便爬到低矮的水門前,撫摩著一根根兒臂粗地欄杆,最後在右數第二根停下手。見他左手後伸,沈冰趕緊將一把小鋸遞在他手中。
只見秦雷的右手摩挲著那根鐵桿,不一會兒,在上端兩寸處停頓下來,左手便將小鋸卡在那欄杆上。
沈青揉了揉眼睛,發現那薄薄的鋸條,已經完全沒入鐵桿之中,眼看就要將其鋸斷。沈冰見他大張著嘴巴,伏在他耳邊輕聲道:“王爺早就把這欄杆鋸斷了八成…”沈青這才明白了什麼叫未雨綢繆、有備無患。
沒有一刻鐘,便聽王爺小聲道:“好了。”話音一落,他就從鋸開的口子中鑽了進去。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