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太醫們都來會診,讓他們好好焦頭爛額一番,也讓他們各自的主子都徹底相信,更讓全天下都無疑心。”
飯菜送來,於安和抹茶服侍劉弗陵、雲歌用膳。
知道劉弗陵愛吃魚,所以雲歌先夾了筷魚給他。劉弗陵吃了一口,讚道:“真鮮美。”
雲歌也夾了一塊魚肉:“鮮美什麼?魚肉最經不得冷了又熱,肉質如木。”
抹茶笑道:“只要姑娘做的,就算是塊真木頭,放水裡煮煮,皇上也覺得鮮美。”
雲歌指著抹茶,對於安說:“於安,這你調教出來的丫頭?還不管管?”
因為皇上的病,於安心裡一直很沉重,今日總算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光明,他心情難得的輕鬆,笑道:“奴才調教得十分好,都是被姑娘慣成了今日的德行,姑娘又有皇上撐腰,奴才哪裡還敢教訓抹茶?”
“陵哥哥?”
劉弗陵正容問:“於安說的哪裡不對?我要辦他,也總得有個錯才能辦。”
“哼!你們都一夥的,欺負我是外來的!”雲歌再不答理他們,埋頭吃飯。
於安和抹茶都偷著笑。
劉弗陵凝視著微有羞意的雲歌想,這一生能日日吃著雲歌做的菜,直到白頭,就是他最大的“欲”了。
這幾日幾乎所有的官員都沒有睡安穩,先是丞相田千秋病逝,眾人要忙著鑽營,忙著弔唁。緊接著,御史大夫楊敞升為丞相,百官又要忙著恭賀,忙著巴結。氣還沒喘口,又聽聞皇上得病,太醫院翹楚——張太醫束手無策,無奈下,只能召集所有太醫會診。
張太醫醫術如何,眾人都心中有數,讓他束手無策的病?眾人心裡都是“咯噔”一下,提心吊膽地等著會診結果。
大司馬府,書房。
兩位參與會診的太醫如約而來。看到霍成君也在座,微微愣了一下後,忙向霍光請安。
不論多大的官,對太醫院的醫者都存有一分敬意,因為沒有人能逃脫生老病死。霍光本就待人寬和,此時更是客氣,立即請兩位太醫坐兩位太醫一字不落地將會診過程向霍光道明。
霍光只是靜聽,面上看不出任何反應。
兩位太醫看霍光沒有話問,站起告辭:“下官還要回去翻閱典籍,尋找醫方,不敢久留,先行告退。”
太醫走後,霍光凝視著窗外不說話,霍禹、霍山、霍雲也都不敢吭聲。
窗外不遠處是一個小小的湖泊。
湖上幾隻自鷺,時飛時落。,岸邊幾株柳樹隨風輕擺。黃鶯婉轉鳴唱,因為樹蔭濃密,只聞聲,不見影。
霍光好像賞景賞得入了神,近半個時辰都一言不發,也一動未動。
霍禹和霍山頻頻給霍成君使眼色,霍成君卻視而不見,也看著窗外發呆。
霍光終於將視線收回,目光淡淡從屋內幾人面上掃過:“成君,陪爹去外面走走,你們三個,平日裡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你們若敢不經我許可做什麼事,我絕不姑息容情。”
霍禹愣愣,著急地叫:“爹……”
霍光盯向他,他立即閉嘴,隨著兩個弟弟退出了屋子。
霍成君攙著霍光胳膊,慢步朝湖邊走去。湖風清涼,將盛夏的炎熱吹走了許多。
霍光笑說:“此湖是這個宅子最早開鑿的一個湖。”
成君微笑:“女兒知道,這個宅子,伯伯曾住過的,書房這一帶是伯伯的舊宅,其餘屋舍是父親後來才慢慢加建的。”霍成君四處打量了一圈,“伯伯十八歲就封侯,其後又位居大司馬,這個宅子和伯伯的身份實在不配。”
霍光笑道:“太陽還需要藉助他物的光輝嗎?你若見過你伯伯,就會明白,他要的,只是個‘家’。”霍光雖在笑,可眼中卻別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