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鞋都來不及穿,衝出去之後,發現他們已經下樓了。衣著單薄的她在夜裡打了個寒顫,跟著下樓,只來得及看見曹文儀跟著男人上車。曹文儀還對她揮揮手,示意要她回去。
孤立在凌晨的巷子裡,她微微發著抖。寒意,從腳底一直竄上來。
他們顯然是舊識,否則,依曹文儀的個性,不可能這樣乖乖跟著走。那男人看起來非常生氣,曹文儀則是揚著頭,一派不在乎的模樣。
怎麼辦?
上樓之後,冷得一直髮抖的塗茹,手抖抖抖地拿著自己的手機,按著電話號碼。不是報警,而是,她需要另一個人的聲音;那個沉穩、溫柔、安定的好聽嗓音。她需要他告訴她一切都沒事,不用害怕,他會處理……
然而,按到最後一個鍵時,塗茹停住了。
凌晨一點半,耿於介應該在休息了。何況,她打去要說什麼呢?真的要他處理嗎?她努力想訓練自己的獨立自主,都訓練到哪去了?
頹然放棄,塗茹把手機擱下。她緊緊環抱著自己,想要抑止毫無理由的顫抖。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先等文儀回來吧,等她回來,她們可以好好談一談,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一夜,曹文儀沒有回來。等到天都矇矇亮了,樓下開始有人車聲時,她揉著酸澀的雙眼,伸展已經痠麻的腰、背,全身肌肉都因為疲勞和長久保持同一個姿勢而抗議著。頭重腳輕,鼻塞喉嚨癢,看樣子要感冒了。
晨光中,她望著昨夜曹文儀來不及帶走的揹包、外套,又發了一會兒呆。
那日去學校上班,臉色慘自得跟鬼一樣,辦公室裡的眾歐巴桑老師非常關心,左一句右一句,又是要她進補,又是拿成藥給她吃,熱心到令人頭昏。塗茹一一謝過,實在無心多周旋。
她試圖打電話到曹家,曹媽媽說是沒回去;又打去曹文儀上班的書店,對方說曹文儀今天是上晚班,還沒進來。
當晚塗茹回到住處,拖著沉重的腳步。她已經感冒了,整日操心下來,病情加劇,卻還一直在想著要去書店看看,去曹家看看……
緩步轉進小巷,卻猛然發現公寓樓下停放的機車上坐著一個男人。
塗茹的心跳猛然漏了好幾拍。她以為是耿於介。
但轉念一想就知道不可能。依耿於介的個性跟家教,絕對不可能坐成那樣,手上還持著煙,非常江湖的模樣。
她定了定神,慢慢走近,發現是昨夜來敲門的兇惡男人。
“你……”塗茹詫異得睜大眼。“文儀呢?你為什麼在這裡?”
男人抬頭,沒有正眼看塗茹,但黑眼圈與眉心的深深皺紋都說明了他的精神狀態,他粗獷的五官刻著疲憊。
“她沒跟你聯絡嗎?”男人沙啞地問著,沒了昨夜的兇暴霸氣,反而有種滄桑感。
“沒有。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塗茹遲疑了一下。“你到底是……哪一位?”
她的嗓音一向溫柔,有著安撫作用,男人明顯放鬆了些,扯起嘴角,露出扭曲的苦笑。“我?我是她的前男友。她沒在你面前詛咒過我嗎?這倒新鮮。”
塗茹大吃一驚!
前、前男友?可是,曹文儀的前男友不是已經車禍身亡了嗎?這也是為什麼每次曹文儀講到他都一臉落寞陰霾、不想多談的樣子,不是嗎?
看著塗茹震驚的表情,男人又笑笑。“看來是有。她怎麼說?說我死了?殘廢了?變成植物人?是被車撞?突然生重病?還是欠債不還,被黑道砍殺?”
“她說……她說……”無論如何,塗茹還是無法說出“她說你已經死了”這句話,只好改變話題:“為什麼她要這麼說?”
“因為她恨我。”男人的苦笑非常嘲諷。
他轉過臉,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