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叫子文。”李真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我都不知道有這樣的規矩。”
戴炳成沉默了一會兒,笑起來:“應公很重你。這麼說先前讓你多上門走動,也不盡是客氣話。”
但李真有些不以為然——一個表字而已嘛。
見他這副表情,戴炳成又說道:“你這小子,不知好歹。應公平白無故賜你個字做什麼?你和基地裡的那些人交往用得著稱呼彼此的表字麼?”
李真微微一愣。他不是個傻蛋,戴炳成這麼一提醒,心裡就多少有些瞭然。
對啊,和基地裡的人、和自己那個階層的人相處,當然用不著叫表字——也沒幾個人有這玩意兒。如果你非得給自己起一個字然後要別人那麼稱呼你,大家肯定覺得這人是個精神病。
那麼就是說……
這實際上相當於某種認證,或者入場券?讓自己進入那個“使用表字相稱”的階層的入場券?
李真愣了愣。實際上還是先前那個問題——我何德何能?一個四百多年世家貴族的家長,為什麼要這樣重我?
但戴炳成卻在那邊自言自語:“你得知道,四年之前,應公才賜了我一個表字,廣原。”
他頓了頓,又李真:“這是你的機會,好好把握。”
李真勉強笑了笑,沒說話。但他一直覺得這世上從沒有免費的午餐。至於戴炳成所說的機會——他壓根兒沒想過。是要自己做什麼?當官麼?對於這件事他可是半點兒頭緒都沒有。更何況自己高中還未畢業呢……不大現實吧。
他覺得自己本身不是那種喜歡勾心鬥角的人。即便眼下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也仍然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應紫陽與戴炳成之前問自己的事情也蠻奇怪——他對這個國家眼下的局面怎麼。即便他再遲鈍,也意識到這些人所組成的那個團體,似乎就是所謂的“派系”。改良派?他們也與自己有著同樣的法,打算做些什麼?
開玩笑,我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啊。李真在心裡嘆了口氣,我能做什麼呢?
車子在黑暗中漸行漸遠,兩個人也慢慢沉默下來,各懷心事。
此刻在應家的靜湖別院裡,同樣有兩個人同處一室。
應紫陽正與他的大兒子在書房說話。他的情緒仍不大好,但總算略微舒緩了些。而應昭然則微微皺眉:“決然今天見到李真的時候,是有些奇怪,但我還不出什麼。不過李真的神色,他倒也像不知情,沒有料到會造成如今這個結果。這事情有點兒麻煩,專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是受創後應激障礙,得需要一段時間慢慢調整。但是決然的身體總算一天比一天好。這個性格……以後應該會慢慢改觀的吧。”
應紫陽沉吟了一陣子,不滿地皺眉:“那麼多儀器,那麼多專家,就只得出這個結論?我聽說李真可以自愈,北院那邊沒什麼結果?化驗檢測之類的事情,也都查不出異常?”
應昭然搖搖頭:“李真和決然的檢驗結果都是說這兩人的體細胞沒什麼異常。和咱們的不同之處就是基因片段發生了變異——不過所有的能力者也都是如此。這種事情……總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畢竟異能或者靈能那東西本來就沒法兒想象,我們何曾能料到會有一個人能夠憑空弄出火焰或者冰雪來呢。”
“唉。”應紫陽嘆了一口氣,“也是我們以前太驕縱他,由著他的性子來。不讓他進特務府,也就沒這些事了。決然每次一出任務,我這個心哪……”
應昭然沒說話。實際上他原本就反對自家小弟跑到那麼一個部門裡去當差。兩個人差了十三歲,他對應決然的感情實際上是半兄半長。然而當初父親沒有反對,反倒支援,他又能說什麼呢。
只因為大家都沒有料到……
會鬧出個類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