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孫浩然在潛意識裡就與衛修神交已久，他在沫省要大展宏圖，再多的人才都不嫌多，自然捨不得衛修這個人才。

聽到兒子的質問，孫老沉默了，許久才道：“那小子在清河事有點產業，房子也買在那，還在那唸書……我想逼他回到沫省幫你。只是沒想到……”

“只是沒想到高家這麼大膽是不是？”孫浩然聲音陡然提了起來，半晌才幽幽嘆了一口氣道：“父親您糊塗啊！”

父子二代，頓時陷入一片尷尬的死寂之中，雙方甚至能聽到彼此間的呼吸。

良久，孫浩然張口：“你打算怎麼做？”

孫老幽幽嘆了一口氣道：“盡人事！”

“知天命盡人事，還是盡人事知天命？”孫浩然再問。

知天命盡人事，是知命不認命的豁達與不妥協。而盡人事知天命，卻是不強求，保持穩定而不失積極。

兩者有著本質上的差距！！！前者不惜代價，後者姑息治療。

孫老沉默了，他忽然感覺他與一手培養起來，傾注無數心血比老三投注更多精力的老大之間忽然出現一條難以察覺的鴻溝，這道鴻溝很可能是時間都難以彌補的存在，現代有個名詞稱之為——代溝。

“你做好你的事情就夠了！”說完，孫老掛了電話，滿臉疲憊。

清河市撤得太急，為了把於正調到沫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這個清河市就是代價之一。現在清河市能夠調動的力量根本就不堪高行秋一擊，想要再救援衛修，只能走外招。然而現在老大主持經濟轉型，不容半點差池，一點風波也經受不起，他不敢嘗試。

人老了，膽，終究也老了。

三月二十一號，衛某謀殺案一審開庭，庭間外界所有人第一次見到被關押起來的衛修。

此時的他一身素白的白襯衫，神色淡然，只是臉頰看起來有些消瘦。

庭審期間，齊清律師作為衛修的辯護律師，鐵齒銅牙擋住燕京來的金牌律師一波又一波進攻，將審判拖了下來，但是看得出來齊清神色間有些疲憊，顯然這個官司不好打。

不過，還好衛修之前做的做得乾淨，對方沒有決定性證據想要打贏官司其實也並不容易。

於是，衛修再次被羈押回看守所。看守所內的環境十分糟糕，大通鋪，潮溼而生滿蟎蟲的被褥，馬桶就在房間內，臭氣熏天，犯罪嫌疑人之間更是層層剝削欺壓。但是這種情況對於衛修明顯不適用。

在衛修打殘了三四個壯漢之後，看守所內所有人頓時都老實了下來，整個大通鋪被衛修獨佔半個。

後來外面葉易花費大量金錢一番運作之後，衛修被獨自關入另一間看管房，環境略微有所改善。

此時的衛修與外界可以說真正的與世隔絕，外面人無論花費多少代價，都很難跟他傳遞一絲一毫的資訊。

高行秋允許下面人在衛修生活環境上賺一點黑錢，但是絕對不會允許衛修聯絡上外面的手下，這是行內的潛規則。

冰冷的看守所內，衛修孤獨的盤腿坐在床上，表情沉靜，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習慣了奢侈生活的衛修，偶爾嘗試一下燒烤之類那是享受，然而將他徹底限制在這種狹小的空間，對於他來說無疑也是一種精神與**的雙重考驗。

**上的考驗還好，畢竟落魄過。然而精神這一關，當真正身臨其境與外界完全斷絕聯絡之後，那其中的壓力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尤其對於衛修這種多疑的性子。

衛修不知道王德會不會畏於壓力趁機捲款跑了；不知道譚筱筱能不能承受得住壓力與恐嚇；不知道姚榮在譚筱筱崩潰之後，能不能帶來他培養的那一幫江湖兄弟，恐嚇住法院的法官；不知道王啟星……不知道周破軍在前面所有安排全部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