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發出的,透過冷冷的空氣,穿越過無數陌生的建築物,準確地抵達她的手機。
然後,我將SIM卡取出,用力掰成兩半,狠狠地從五樓的窗戶扔出,那曾承載了多少歡笑和淚水的碎片,就這樣丟掉了,我彷彿還能聽到它們落地時低微的抽泣。
消失了吧。消失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送給自己一個明媚的微笑,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我是陽光的,我會快樂的。
坐在爸爸的車裡,總是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有時候好想知道我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子,可是記憶只停留在醫院醒來的那一天,無法再向前。
太陽終於出來了,在陽光下,仰起頭看到爸爸的一瞬間,猛地發現,原來,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他累了吧,一定是的,他已經不再年輕。很多無以名狀的愧疚爬上心間。我該好好自己的學業了,不要再讓父母為我擔心,我相信我會做到的。
一夜了,沒有休息,在路上很快就睡著了。
夢裡只有一個畫面,潔白的雪地裡,我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寫著:“對不起,其實,我很愛你……”
整整一年(End)
一年了。
整整一年。
我已經漸漸地習慣了這所新學校的生活,馬上就要高考了,我把自己埋在書海,沒有再多的時間去考慮別的,忙碌變成了我的生活態度,我挺喜歡這樣。可以讓我沒有時間去想那些難過的事,可以讓我每天都感到自己真切的存在。但是,每天我都會擠出一點時間去想念橙子,想到我們的從前,心裡總是充滿了陽光的溫暖和橙子獨特的味道。當想念成為一種習慣,終於明白原來只要把一段感情裝在心裡,就已經是天長地久。
有時候,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他一直就在身邊,那麼近,那麼真實,彷彿從未離開。
可是沒有人知道我在哪裡,所有過去的種種在我來到這裡的那一天便戛然而止。
除了危。
也許他是那個學校惟一知道我下落的人了吧。在來到新學校的第一天,我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簡訊,此後的幾天晚上,他都以簡訊的方式陪我聊天。他告訴我,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我說:“答應我,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在哪裡。”
過了很久,危才回答道:“好的。”
隨著高考的逼近,和危聯絡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但他仍會把那邊發生的事情挑一些告訴我,當然,包括橙子。
聽說,橙子並不快樂,他和她始終沒有走到一起。知道了這些後,我很難過,後悔自己自以為是的聰明,後悔自己的輕率。
可惜,一切都晚了。那時我們還是沒有長大的孩子,擁有成千上萬微藍的泡沫和一座沒有圍牆的花園,走出寒潮洶湧的夢境,才想起,要他牽著我的手。
白駒過隙,無聲的,是我們蒼白無力的不捨得。我捂住耳朵,含著眼淚默默為他祈禱,希望他可以得到想要的幸福。
還好有許程琪在我身邊,我們現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她是我的同桌,其實我明白這些都是父母的苦心安排,他們害怕我孤單,我真感謝他們,無條件為我做的這一切。我們的感情隨著相處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堅固,不是親姐妹,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看著她大大的眼睛,明亮的笑容,總是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在醫院的下午,想起那個有橙子的下午,那個永不結束的下午,在我的記憶里長長久久地存在著,任誰也無法將它拿走。
夏天毫無徵兆地來了,高考像個魔咒一樣,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學習,想要在最後創造一個奇蹟。我也想,可是最近頭總是不聽話地疼起來,像是火山快要爆發時最後的掙扎。我選擇了在家自修,能讓自己清靜下來。像是不由自主地,每天都會拿出那張從瑞士買回的《Godisa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