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給自己做過心裡建設,告訴自己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情況,起碼不能失態,但是想象與現實是有很大差距的。
長這麼大,周青璇聽過的重話,不超過十句。她的父母瞭解她這個人,臉皮比較薄,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當講;讀書的時候一心讀書,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工作了,在單位的人緣也比較不錯,領導同事相處愉快,沒人會這樣說話。
可能是一直以來受的挫折太少,她的心裡素質還沒好到可以坦然面對這樣尖銳刻薄的言辭,還是從她心儀的那個人嘴裡說出來的,這讓她感覺很難堪,一時間愣怔在地——兩次拒絕都沒失態,還是因為她把話說得太溫柔了。
半天也沒見周青璇有動靜,趙英姿從車窗探出臉來,周青璇還站在路邊的條石上,身體搖搖欲墜,臉色非常難看,原本溫潤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變得黯淡起來。她有些後悔,後悔不該跟個小姑娘說這樣的重話,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如果能就此打消她的念頭,那也再好不過。
趙英姿把臉轉回來,拍檔提速,一聲不吭地把周青璇丟在原地,自己走了。
周青璇雙手拇指勾著口袋邊緣,看著那部在校門口亮起尾燈的汽車,慢慢笑了起來。老師的車都走了,校園安保就開始巡邏,看見路上還站著個人,還笑得奇奇怪怪的,跟個神經病似的,大聲說:“喂,大家都走了,你怎麼還沒走,要鎖門啦!”
“嗯,我知道啦!”周青璇高聲給他們回了一句,扣著口袋邊緣慢慢朝校外走。
誰先愛了,便輸了。真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說得跟個真理似的,叫人說不出的討厭。還只是喜歡,便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心都在扭扭捏捏地疼了,若是愛了,又會怎樣?
腳踏車就停在路邊,周青璇長腿一邁,跨上去,用力蹬了兩下,穿過校門口的斑馬線,騎行到衛蘅工作的那家銀行門口,銀行的防盜柵欄已經落下,下班時間已經過了。
衛蘅今日休息,回家做乖女兒去了,就算銀行還沒下班,周青璇也不可能等到她了,只是,她似乎需要想點事來分散一下自己,以免太過失落,大街上的,車來車往的,不好,看見那家銀行的招牌,就過去了。經過這麼一打岔,的確要好一點,可心裡還是空蕩蕩的,忽然就開始想家,看來,真的是傷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溫暖
這幾年,尤其是住到父母家這兩年,趙英姿每天的生活節奏日趨老年化,非常規律,規律到刻板。工作日按時上下班,下班後也是直接回家,晚餐之後,如果天氣允許,就陪父母下去散步,八點,散步結束,回到家,老兩口休息,她就上上網,看看書,有心情的時候就寫點東西,十一點,上床休息,早上六點,起床。
娛樂活動,也有,朋友同事之間,吃吃飯,花點時間小聚一下等,大約十天半個月一次。她不排斥夜生活,不僅是珍惜與朋友們之間的情誼,還因為她們不會要求她要怎麼樣,不會指責她不該怎麼樣,沒有人會追著她的個人問題不放,很輕鬆,這才是最重要的。
每個人都有選擇過什麼樣生活的權利,只要合適自己,就可以。
戀愛多次,至今單身,朋友,還是那幾人,相比起來,友情比愛情靠譜得多。
晚飯後,依舊是散步時間,老兩口換了鞋子準備出門,老趙老師見女兒又跟著一起下樓,就不許她跟著。比起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會對孩子產生依賴,他完全不存在這種心理,他主張孩子大了就該有自己的生活,不管這生活是他(她)自己一個人,還是跟別人一起,所以,他又老話重提,“你趕緊趁著有時間搬回去住去。”
趙師母不樂意了,“你要是不願意住在家裡就說一聲,別老想著把孩子往外攆。”
趙英姿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