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所以說我們的觀點和看法是一樣的。”
他在鏡頭前面微微低下頭,我看見他圓圓大大的額頭,想起他回法國之前的那個夜晚,我們在喜來登酒店二十四層那間套房裡,那個不知道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的椅子上,我抱著他的頭,親親這裡,又親親那裡。
我想我剛才的話可能讓他覺得有點為難了,想要換一個話題,我說:“現在我們來說說你在那封信的最後畫的三幅小畫。”
他抬起頭,笑起來,“那不是畫,那是我寫的三個漢字。”
我也笑起來,“好吧,可是你寫得不對。”
“哦?那我應該怎麼寫呢?”
“四個漢字,”我說,“我,喜,歡,你。”
我打字出來,字型很大,讓他看仔細,我說:“請你現在用一張白紙寫出來,給我看。”
“嗯,好的。”
他可是畫了半天,才歪歪扭扭的畫出來“我喜歡你”這四個字,拿起來讓我看,頗有些中國畫神似而形不似的意象在裡面,我對著鏡頭哈哈笑起來。
JP說:“為什麼你添了一個字?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JP,咱們兩個,你對我,不是Jet’aime,而是Jet’aimebien。不是‘我愛你’,而是‘我喜歡你’。”
他還是那張好脾氣的可愛的臉,眼鏡摘掉了,藍眼睛像湖水一樣,“為什麼?”
“因為我們彼此尚不瞭解,因為我們剛剛認識,相處了還不到二十天。”
“那麼Claire,有沒有一個標準,兩個人要相處多久,才可以說‘Jet’aime’?”
“……”
他也可能是不願意難為我了,拿著那張紙說:“謝謝你教我這四個字,這個新詞。不過,我要說的意思,已經寫在給你的信上了。”
13他的薪水與房產
二○○七年的暑假,身為電腦半盲的繆娟同學的計算機裝置有了一個飛躍:終於擺脫了原始的赤裸狀態,增加了諸如話筒、攝像頭、耳機等聊天工具,為的就是與JP大哥隨時保持聯絡,鍛鍊口語的同時順便談談網路戀愛。
為了對其進行適度的勾引和刺激,又不顯得過於猥瑣,我還特意為了網聊準備了好幾套造型:
白天聊的話,我穿一件白色的竹節棉T恤衫,上面有個大腦袋的加菲貓,電視上正在演韓劇《露露公主》,我在裡面又學了好幾招,我跟他聊著聊著,就會狀似隨意地弄一個什麼星星形狀啊,蜻蜓形狀的卡子把前面的頭髮別住,跟你們說,一般人我不告訴她,不少男人覺得女孩別卡子的動作十分可愛,JP也是。
他說著說著,我一彆頭發,他就會眼睛一亮,“哎,這個卡子很好看。”
我就漫不經心地說:“哦,隨便玩的小東西,這樣的東西,我有很多。”
天知道我為了挑選那麼幾個破卡子在韓國城轉悠了多少時間,花了多少錢。
晚上聊的時候,我準備了一件黑色還有一件藍色的細吊帶小睡裙,夏天我瘦一點,稍稍露鎖骨,然後精心擺放好攝像頭和檯燈的位置以及角度,爭取一顰一笑都如蘭若寺小倩一般勾魂攝魄。
然後聊著聊著,我再狀似無心地喝一口冰鎮可樂。
JP說:“你在喝什麼啊?”
我:“紅酒。”
他:“哦,安眠。”
我拄腮,對著鏡頭,“嗯……也不是,不高興的時候喝一點紅酒,就沒那麼不高興了……”
JP:“你不高興啊……”
我:“哎呀,也不是不高興……算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哦……”
哇哈哈哈哈,他很容易就這樣被“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