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點點了,指尖與弓身還差幾厘米的距離。陸之謠的動作就像是靜止般緩慢,手指的感覺已經非常弱了,就像是沒有了一般。
不好…我…好像動不了了…
陸之謠只覺得那幾厘米,就像是幾萬裡般遙遠不可及,她的手就這樣靜止在半空中,再也觸碰不到那隻雪白的大弓。
“阿孃?”身下傳來冰兒疑惑又帶著恐懼的詢問聲,阿孃真的好慢,一丁點動靜都沒有了,小傢伙的恐懼在不斷放大。
“冰…再…上…”陸之謠的聲音已經破碎得不成樣,詞不成詞句不成句,能發出聲音,都是奇蹟。
然而不愧是親母女,冰兒理解了阿孃的意思,阿孃是要她再往上託一點。
於是小傢伙再一次奮力一頂,陸之謠伸在半空中的手就這樣觸碰到了雪神弓的弓身。然後她迅速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冥冥中,天空好像響起了一聲雷鳴,隨即,什麼東西的碎裂的聲音清脆響起,好似蛋殼破碎,生命初生。陸之謠與雪陽共同緊握的雪神弓開始強烈震動起來,彷彿遇見了什麼讓它極度興奮的事情。
一層冰晶從陸之謠觸碰雪神弓的手指開始,一直蔓延到手腕手肘,及至淹沒手臂,覆蓋全身,將陸之謠變成了一個冰人。
但是這層冰非常的脆弱,凝結不到三秒鐘的時間,便發出咔咔脆響,裂紋畢現,碎片塊塊下落。
“阿孃?”冰兒不知發生了何事,只是覺得自己託著的阿孃似乎突然間沒了重量,與阿孃身體接觸的後背一陣冰寒,刺得小傢伙都有些受不了,下意識地彈了開來。她回身,就見阿孃被封在了一層薄薄的冰晶之下,連帶著阿母也和她凝結在了一起。
然後那冰晶層層碎裂,迅速破碎脫落,而冰封中的阿母,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她從畫像中看了一千年的人。
冰藍色的發,長及腳踝,絕美的容顏讓人一見屏息,同色的冰藍雙瞳,透著一絲絲迷惑茫然,彷彿不知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她脫離開雪陽的身軀,懸浮在半空之中,靜靜地注視著冰封中的雪陽,還有那手中的雪神弓,凝望良久,不言不語。
忽的,幽幽一聲嘆息,彷彿空谷鶯啼,婉轉動聽。她的手拂過雪陽的面頰,凍結雪陽的冰霜迅速融化褪去,然後她環住雪陽的身子,似乎是想要去支撐住雪陽,可奈何她的身子相較雪陽太過嬌小,反而像是窩進了她的懷中。
“謠兒…咳咳咳…”雪陽的聲音虛弱響起。
“你竟如此胡來,莫非是故意的?”絕美的女子語調帶嗔,似怨似纏。
“是啊,不若如此,你怎捨得出來見見我。”雪陽聲音低沉發虛,卻彎起唇來笑道,“謠兒,可還記得阿狼嗎?”
“怎會忘了你,怎捨得忘了你。”她幽幽答道。
“可為何上次見我,卻仿若視而不見。”雪陽語氣中透著委屈。
“我也不知,我腦海裡唯一的記憶,是你在半空中變身,然後接住了下落中的我。”
“原來如此,我就知道你會想起我。”雪陽的語氣彷彿比賽得勝的孩子。
“早知道,就不該想起你,你一點也不知道照顧自己,盡會惹我擔憂。”她又一次嗔怪。
“對不起,但我太想你了,太想再次看到你。”雪陽的聲音愈發低沉。
“別說話了,先把目前的問題解決了吧。告訴我,你要做什麼?”她問。
“射穿那空間壁壘。”雪陽勉力抬頭,望向遠方的空間裂縫。
謠姬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緊緊握住了雪神弓,雪神弓愉悅地輕吟起來,彷彿慶祝主人的迴歸。雪陽總算解脫般地鬆開了握著雪神弓的手,默契地向後方退去。一旁的小傢伙看到阿母“活”了過來,不由得開心地撲了過去。雪陽接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