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我趕回之前的旅館時,一大片鮮豔的紅在走廊蔓延,濃烈的血腥味竟讓我戰慄的顫抖。那個溫柔的金髮Master緊擁著懷裡青年的屍體,無聲地流下眼淚。
強烈的無助感突兀包圍了我。
心臟要被撕裂一般,我移動不了腳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橙黃色的瞳孔逐漸失去色澤,一股陌生的感覺襲上心頭。
或許我要哭了,但真實的是我的眼裡依舊乾澀。
到了最終,我還是沒能實現誓約,發誓效忠的Master此刻在我的眼前生不如死,可我確無法為他做任何事。
這樣的我不配再以騎士自稱。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邁開雙腿離開了那令人絕望的地方,城市在身下飛速掠過,我茫然追蹤Saber特有的魔力氣息,臨近夜晚的時候,終於在海灣地區的倉庫街尋覓到了那抹耀眼的髮色。
那是我現在最恐懼的顏色。
顯然Saber也看到了我,她並沒有做出過於防備的樣子,而銀髮女子跟隨在她身後,正向我揮著手。
【迪盧木多,去除掉Saber那個礙事的傢伙。】
凱因斯大人的命令在腦中重複迴盪,我痛苦的捂住頭,試圖甩掉那令人作嘔的聲音,但那聲音卻變本加厲的充斥了我僅存的自主意識。
Saber終於察覺到我的異常,她用墨綠色眼眸望向我,似是在詢問我是否安好。
不要再用那種眼神。。。
我已經。。。
心中壓抑的情緒終於在此刻宣洩出來,我拿出武器,俯衝下去對著Saber展開了凜冽的攻勢。每一劍,每一槍都用盡了全力,Saber用她無色的劍抵擋著,劍花刺痛了雙眼。
再一次跳開之後,Saber沉下語氣,
“你到底怎麼了,Lancer?我並無意與你一戰。”
“我。。。”
我不再言語,也沒了戰鬥的想法。
“為什麼不趁機打倒她,Lancer?!”
尖酸的語調從一旁的屋頂傳來,凱因斯大人正憤怒的注視我,“快使出全力打倒她!”
“。。。恕我無法做到,凱因斯大人。”
“。。你這個無能的傢伙,竟敢違背Master的命令!?”
憤怒已衝昏了那個金髮男人的頭腦,他慘白下臉色,竟抬手露出了手背上的令咒。
我驚訝的看向他,他應該清楚,那是他僅有的最後一條令咒。使用它的話,他將再也沒有命令我的權利。
“凱因斯大人。。。”
“住嘴,你這個膽懦的傢伙!”
“請不要!。。。”
對方儼然沒了聽我說話的興趣,“我以Master的身份命令你。。。擊敗Saber!”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我轉身絕望的看向Saber,對方的驚訝只是一瞬即逝,隨後,她的眼神嚴肅起來:“來吧,Lancer!”
。。。賭上騎士的榮耀,我並不想。
【“再次以Master的名義強制釋出命令,迪盧木多,在有誰強行違判你的騎士道之時,按照你心中的想法做下去,你有權利反駁他。”】
我還記得迪諾大人當初對我的命令,幾乎是在我牴觸的同時,令咒本應束縛我的紅光緩慢失去了色澤,在金髮男人不甘的大叫聲中消散在空氣裡。
看來他也想起來了,之前兩道令咒的作用。
“可惡!”他咒罵著。
呆愣只有一瞬,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自由了。
作為騎士失約後獲得的自由嗎。。。
真是諷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