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你也是個呆子。”
黃監生哪裡耐煩,又要動手,想到趙安,強自按捺住了,只道:“婦人家懂甚麼?你若有個知縣表兄,我還用得著看人眼色?!”
吳氏肚裡呸了一聲,口中便道:“你便會對我威風,到了外邊,還不是個紙虎兒!”見黃監生臉色難看,方道:“我雖沒甚知縣表兄,卻也有個乳了公主的姨母了。”說著格格笑將起來。
黃監生眼睛一亮,當下便把吳氏摟了,笑道:“我怎忘了這一茬,還是賢妻周到。”交吳氏啐了一口,兩個唧唧噥噥說了半日,黃監生便往工坊裡去了。
這晚劉海石走後,張有壽方要鎖門,忽見一人鬼鬼崇崇縮在牆角,卻是坊中一個粗工,心中一動,也不言語,自把裡間鎖了出來。
一會捏手捏腳走回來,正遇著那人撬裡間的門兒,裡間卻放著劉海石平日調漿料的物事,張有壽還有甚麼不明白的?二話不說,徑扭了他見劉海石。
那人先時嘴硬,被小娥說捆了送官時,慌起來,沒口子叫出黃監生的名頭來。
小娥大怒,只叫送官,交劉海石扯著,說鬧起來親戚面上不好相看。小娥想了一回,只道:“若就這般含忍了他,他不說你大量,反覺你怕了他,越發欺上來,官人不需擔心,我自有道理。”
當下叫過張有壽來,如此這般囑咐了一番,張有壽就把那粗工縛了,叫了幾人押到黃監生門首,一壁把鞭兒抽在那人身上,一壁罵道:“主家說再有下次,定要把你解送官府,看不把你的屁股打爛,叫你偷!叫你做賊……”邊罵邊打,磨了約有兩頓飯工夫,引得許多人圍攏來,指指搠搠。
黃監生又氣又躁,卻是便宜沒討著,惹得一身騷,咬了一回牙,見了劉海石,依舊做出張笑臉來。
又過幾日,眼看年關將近,眾人越發忙碌起來,到二十八日午後,劉海石便交人在坊裡架了桌兒,喚眾人團團坐了,叫了酒菜直喝到天黑,方各各包了紅包,帶了三分酒意,由小廝扶將回來。
小娥正等在院裡,接著時,不免嗔著,說如何喝這許多,扶到房裡,與他把披風去了,又交馬婆子燒了茶來,與他喝了,方拿熱帕子擦他頭臉。
劉海石一團高興,由她擺佈,一會等她躺入床裡,方抓過她手兒,遞過個包兒。
小娥怎知是甚麼,問他時又不說,開啟看時,卻是隻梅花形的金簪,不由頓住了手。
劉海石見她發愣,急上來,只抓了她手道:“明年,明年我一定給娘子買只鑲寶的……”
一語未了,就聽小娥撲哧一笑,往他肩頭一捶,只道:“官人多想甚麼!你便送我木釵都是好的,何況是金釵。”
劉海石見她興頭頭跳下床來,剔亮銀燈,把金簪插了,往鏡中左顧右看,不覺一笑,也披衣下床,替她舉了手鏡。
小娥心滿意足,方與劉海石說笑,鼻中一癢,早打出個噴嚏來,劉海石低頭方見她赤著腳,難免數落兩聲,拉她上了床。
到除夕晚上,一家四口坐下把團圓飯吃了,小娥又拉劉海石貼了春聯,就聽外邊抬放煙火花炮,小娥也叫小廝放了一回。
夜裡幾人圍了火爐,守到二更天氣,小娥見易仲眯了眼點頭,連催他去睡,一會想劉海石辛苦,也叫他休息。
劉海石只說再坐會,反是小娥捱不住,三更時靠在他肩頭睡了,第二日交劉海石好不取笑。
熱鬧了幾日,轉眼又是十五,這晚吃了飯,小娥便要拉劉海石看燈,張氏自說早些回來,兩個應了。
兩人從巷兒裡出來,不時有孩童把爆仗扔在腳邊,小娥聽那聲響如轟雷一般,只拉了劉海石匆匆走過。
不一時行到街上,劉海石見許多人拿了花燈,也買了盞蓮花燈與小娥拎著,兩人邊走邊看,但覺遊人如熾,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