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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題了闕詞,看筆跡,不是荊澔,換言之,是畫中少女自個題的,執高油燈蹲低身,姒姒念起了那闕詞——

“西城楊柳弄春柔,動離憂,淚難收。猶記多情曾為系歸舟,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嫣語春日予澔郎。”

嫣語?澔郎?

如果澔郎指的是荊澔,那麼,嫣語應該就是這畫中少女的名了。

明明少女笑容裡盡是柔情,明明畫畫的人兒也該是傾注了情意的,可為何,她卻要題了首如此悲傷的詞句?

而如今,她那澔郎何以要待在這裡?而她,那叫嫣語的少女又去了哪裡?

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在他兩人之間的,又是個怎樣的故事?

嫣語?胭羽!

姒姒胸腔一震,突然間明白了荊澔執意留在這胭羽閣裡的原因了。他會留下,該是因著那胭羽與嫣語兩字同音吧。

可光只是個同音名字便能讓他留下,倘若那嫣語活生生出現在他眼前,他又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行止?

理不清,猜不透,只是一個念頭興起,貪玩的姒姒做了件純粹是好玩,卻讓她事後懊悔至極的事,她開啟了她的易容小包玩起了變裝遊戲,她的易容術精湛,不容易被找出破綻的。

這嫣語雖然神情和她不同,兩人卻個頭相當,一樣都有副纖巧的身軀,姒姒所要做的,只是依少女五官輪廓做個以假亂真的面具罷了,不出半個時辰,一個恍若自畫中步出的少女就這麼笑吟吟地立在畫前。

“嫣語呀嫣語,是不是我化做了你的模樣,那許許多多的問題才能破解呢?”姒姒摸了摸畫中柔笑的少女,少女無語,姒姒這會兒已幾乎幻化成了她,只除了少女的笑容裡似乎總有股悲意,不像姒姒的,滿是濃濃的促狹笑意。

姒姒當然也知道一幅畫是給不了她答案的,而那能給她解答的男人這會兒還不知在何方呢!無所謂,只要這兒還掛著這幅畫像,遲早,他都得回來的。

踱出密室,她闔上了門,回到了畫桌上繼續著方才的工作。

三更敲響,畫累了人也倦了,姒姒懶得再動就這麼趴在桌上淺淺入了夢,不多時,半睡半醒之際,一陣涼意襲上,冷得她起了哆嗦,起了身她才發現,原來是相連著的那間睡房被人開啟了門,吹進了夜風。

“是哪個討厭的傢伙,膽敢半夜三更爬上這裡的?還是無眠使壞的夜風?”她邊嘟噥著邊由畫室踱進了睡房,伸手去關門,這頂樓之處向來是不許人妄進的,可才闔上門,隨即她突然讓個由身後抱緊她的人給嚇得半死。

尖叫聲還沒來得及出口,她的嘴已讓那人用唇給蓋住。

“嫣語、我的嫣語!我就知道你終究是舍不下我的!”

鬼才是你的嫣語啦!

要命!姒姒用力掙扎,死命想拭去嘴上的溼潤。有沒搞錯,這是人家的初吻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住已是件恐怖的事了,還被人奪去了吻?而她,卻連對方的長相都還沒能看清楚。

而且……她皺皺鼻子,而且還是個喝醉了酒的爛酒鬼!

酒鬼?

難道是他,是那個也叫荊澔的男子?

“我不……”她好不容易才擠出了兩個字,卻又立即被男人痛苦的低喃給打斷。

“你不會知道這幾年來我是過著怎樣的日子,失去了你,我生不如死,我沉淪酒鄉,我頹唐無志,我不在乎別人的批評,我一心一意只是……”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彷彿這樣才能真真實實地將她在他懷裡的感受給刻入心底。“只是要你!就只是要你!”

姒姒也弄不清,究竟是男人語氣中飽含痛楚的傷心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