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旦有人告訴他,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而不用擔心自己的國家會在一夜之間垮掉,不會因此而荒廢了國事,想要他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這一番談話就到此為止,光緒並沒有接著說下去,婉貞也沒有繼續鼓動下去,似乎無疾而終。但卻已經在光緒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慢慢地生根、發芽。
接下來的日子,婉貞就像是從未說過什麼、從未想過什麼似的,表現得若無其事,生活得中規中矩。然而她心中卻難掩焦慮,不知光緒對於她的話都將如何反應。
這是她可以想到的,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她無法強制改變他的思想,只能寄望於讓他出去走走、看看、瞭解一下別國君主立憲的情形,看看真正的民主國家都是什麼樣子。或許,潛移默化之下,他會有所改變?
很長時間以來,中國的保守落後都是源於統治者固步自封,跟不上時代發展的潮流。如果她能夠打破這個藩籬,讓光緒真正接觸到這個世界,是否就可以稍微做些改變,讓他能夠接收一些不同的思想和主張?
她無法預測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但在目前看來,她也只能這麼做了。
幸好她的等待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這天,她正在逗著悅哥兒玩,順便教這一歲多的孩子說話,就聽到小東子在門外說道:“稟主子,醇親王和多羅郡王在外求見。”
她一愣。
雖然他們的感情很好,又是親戚,但畢竟男女有別,等閒他們是不會專程來找她的。
平常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難得見到,這會兒怎麼倒兩個都來了?
她想了想,道:“他們是來找皇上的麼?告訴他們,皇上還在養心殿尚未回來。”
小東子卻道:“回主子的話,兩位王爺說得很清楚,他們是來找您的。”
她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讓奶媽看好悅哥兒,然後便走了出去。
“兩位王爺說了他們來幹什麼嗎?”一邊走,她一邊問道。
小東子道:“回主子的話,沒有。”
她的的眉頭於是皺得更緊了,加快了腳步走進正殿。
只見載灃和載洵都坐在殿中,見她進來了,急忙起身行禮道:“見過皇貴妃。”
“免了。”她笑著說,“五爺、六爺。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
兩人站起身來,對視了一眼。
載灃就說道:“皇貴妃……”
“五爺,你我之間一定要這麼客套嗎?”婉貞打斷了他的話,笑道,“以前你們怎麼叫我的,現在仍舊怎麼叫好了,這‘皇貴妃’從你們口中說出來,還真令我有點兒彆扭呢!”
兩人不由得就笑了,載灃便改了口道,“婉貞,我們剛從皇上那兒出來,有句話想問問你。”
她不禁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問道:“什麼話一定要問我?”
載灃跟載洵相視苦笑,載洵便道:“婉貞,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們,是不是你鼓動皇上出去走走的?”
她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皇上跟你們說了?”
兩人一愣,載灃苦笑著說道:“果然是你!”他嘆了口氣,天道,“今兒個我們跟皇上商量事情,商量得好好的,他卻突然冒出來那麼一句,說想要到外國去看看,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載洵接著說道:“雖然皇上不肯說這是誰的主意,不過在他身邊會有這種想法,而又能夠說動他的,除了你還能有誰?我們就猜是你搞的鬼!”
婉貞不禁抿了抿嘴,不滿地說道,“這怎麼叫搞鬼呢?應該說是個善意的建議才對。”
載灃不由臉色一變,說道:“婉貞,你怎麼這麼糊塗呢?!皇上乃是一國之君,怎能輕易離開紫禁城。甚至離開大清呢?萬一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