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心地望著窗外,輕聲嘆道:
“天總算放晴了!”
“是啊,外面的大雪已經快要沒過大腿了,再不停出門就要被淹沒了。”阿依把藥碗遞給綠芽拿走,回過頭來說。
“真的是因為雪下得太大,不是因為你長得太矮的緣故?”秦泊南有了點力氣,望著她似笑非笑地問。
“……”阿依看著他,額角突然蹦出青筋來跳了跳,惹得秦泊南輕笑連連。
於是阿依便不再生氣,至少他現在的心情很好,這也是好的。
頓了頓,秦泊南卻斂起笑,望著窗外,有些憂慮地說:
“下了這麼大的雪,那些房子不結實的人家說不定住房又要塌掉,也不知道這一次會有多少人受傷,又有多少人流離失所。還有那些一直以來都無家可歸的人,這樣大的雪只怕會凍死街頭。收去那麼多的錢財。也不知道今年的賑災銀兩能不能盡數到位。”
自然不可能,皇上好不容易才捏了一串莫須有的罪名沒收了秦府家產,還沒捂熱乎哪有可能會放手賑濟災民。更何況大齊國貪官那麼多。沒有給足銀子都會層層剝削,即使增加了賑災銀兩隻怕剝削得會更嚴重,更何況……
“先生這種時候就不要想那些事了,那些是朝廷的事,與先生又有什麼關係,還要先生來費神!”她有些惱怒,垂著眼簾語氣生硬地道。
她的語氣莫名地有些激烈。秦泊南微怔,望了她一會兒,呵地笑了。卻沒說什麼,頓了頓,輕聲提議道:
“今天天氣這麼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咦?可是今天很冷。再說……”阿依擔心起來。想要出言阻止。
“我今天覺得好多了,總躺在床上反而不好,我們出去走走,透透氣。”他堅持說。
之前他已經幾次提出想要出門,都被阿依以天氣不好為由拒絕了,他也沒說什麼,不過他今天卻特別堅持。阿依自然知道即使是久病的人每天臥在床上也不太好,猶豫了半晌。只得點頭答應,去櫃子裡拿出冬衣。把皮襖棉褲棉袍一股腦兒地幫他套上。
秦泊南面上不好意思,幾次說要自己來,卻因為手已經腫得要抬起來極艱難,被阿依拒絕,只得作罷。
“先生,你轉過去,我幫你梳梳頭吧。”
秦泊南坐在床上,順從地點點頭,轉過身去。
阿依便去自己的妝奩裡拿出梳子,立在他身後托起他的長髮為他梳頭,然而才梳了一下卻怔住了,這些天她一直關注著他的病情沒有注意其他,今天看時原來那一頭烏黑捲曲彷彿黑瀑布捲起了浪花的長髮竟然蒼白了大半。
“怎麼了?”感覺到她停下來了,他疑惑地問。
“沒、沒什麼。”她輕笑著說,繼續若無其事地為他梳理頭髮,只是心裡卻發酸,酸得好似藏了一顆青檸檬一樣。
理順了長髮,用方巾高高地束起來,又從櫃子裡拿出一雙青色的棉靴蹲下來說:
“先生,穿這個吧,外面雖然已經除了雪,但地上很冷,這鞋裡有毛毛。”
“你哪來的這些東西?”秦泊南疑惑地問。
“我請人去置辦的,雖然是成衣,不過卻是錦繡莊的衣服,用的是先生給我的金葉子,我讓鳳一幫忙換了銀子,所以先生儘管穿。”阿依一本正經地說著,握住他的腳腕,就要把鞋子給他套上。
秦泊南一陣窘迫,想要收回腳說自己穿,然而掙脫之間卻扯動了已經腫大的腳腕關節,倒吸了一口涼氣,拒絕的話咽回肚子裡,阿依已經把棉靴穿在他的腳上,嘴裡咕噥道:
“先生你別亂動!”緊接著,又從櫃子裡抱出一件蓮青色狐皮斗篷和一圈鑲著銀狐毛的灰鼠皮帽子,把斗篷裹在他身上,又要將帽子扣在他頭上。
他搖晃著頭躲開不想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