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英眉打結,欲言又止。
“七夕節……我有些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到時候……你可能會生我氣……可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從沒變過,更談不上戲弄,一切,一切都是情有苦衷。”
我怔了怔,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番話是何意?
難不成小笨蛋計劃著七夕之夜與我攤牌,道明假墨玉的真實身份?小笨蛋料那時我定大發雷霆,所以才提前給我打預防針,表明心意?
念及此,我大為震撼。
真是無巧不成書,小笨蛋誠心切切,計劃著七夕之夜與我攤牌,送本公主個驚喜,我卻也計劃著在七夕之夜送小笨蛋一個驚喜。
只是不知,這兩個驚喜,誰的更驚些,誰的更喜些?
轉眼,七夕已至。
七夕乞巧,貴在一個“巧”字。古代不比現在,對這個七夕女兒節看得甚為重要,每家每戶的女子少婦在這日皆盛裝打扮,逛花會、猜燈謎。而對於像月兒這樣的大家閨秀,則更要與名門淑媛們聚在一起,剪綵紙穿針孔,比巧量德。
這一年的比巧大會,就設在穆王府。
原因很簡單——今年七夕節,正是安陵月與文墨玉正式下聘禮、定親的大日子。
一屋子太太小姐湊在一堆,唧唧咋咋吵得本公主頭甚疼。說過來說過去,不過是互相吹捧攀比彼此今晚的髮式衣著如何新穎別緻,今天哪位公子哥最過光鮮動人,英姿颯爽。
常言道:家無女人,冷冷清清;家有女人,雞犬不寧。
文墨玉,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今晚太太小姐們討論的物件,而最難能可貴的是,鮮少露面的七殿下玄玥也駕臨穆王府,理由是:
玉兒伴我多年,他定親之日,我必是要來討杯酒喝得。
兩人一文一武,一黑一白,一剛一柔。往那一站,嘖嘖,簡直就是天造地設、郎才女……呃~反正就是惹了所有人的眼,擋了第一美人安陵然的光彩。
我和安陵然倒也落得清閒,藉著他欲言之意,逃到了後園。
本公主雖已為人婦,但還是應景地包了盤吉祥餃子,照王媽媽吩咐,將銅錢、紅棗等吉祥物包進餃子內。月下花間,我只差人在湖邊擺了張矮桌,連著餃子兩三道小菜加上一壺黃酒便和安陵然對酌起來,丫頭老媽子也被安陵然一併趕到了園外,說是要和我說些體己話。我心裡卻已明瞭,安陵然如此這般認真,卻是要和我攤牌。
正萬分思忖,小笨蛋卻從餃子內吃出了銅錢。
我笑著道:
“這是要走紅運嘞!”
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節慶話,卻不知小笨蛋從中聽出了什麼膩歪味,只管含情脈脈地瞅我,末了道:
“只要是你包的,就是吃出針來也是好的。”
我麵皮抖了抖,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小笨蛋卻依舊一副幸福得像花兒一樣的甜蜜模子,這看在我眼裡委實不大好,特別是那雙彎上天的星眸,讓我很是汗顏。
若真是吃出針來,你就不怕紮了舌頭!
小笨蛋咕嚕嚕地灌了兩杯酒,臉頰漸漸紅暈起來,我正欲阻攔一番,他卻起身面對湖泊,又猛飲了一杯。
彼時月明星空,我滿以為小笨蛋會吟兩首酸詩,誰料他卻直接開門見山地道:
“廉枝,你早就知道我在裝傻,是不是?”
我手有些抖,只得胡亂抓了杯子,也灌下半杯酒道:
“嗯。”
“早就知道我和文墨玉、玄玥暗中來往,是不是?”
“嗯。”
“早就知道我喜歡你,是不是?”
“嗯。”
一連三個“嗯”,我差點被自己搞得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