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晴柔閣的一路,我一直都猜著月兒定是恨我入骨的。
故此,當月兒真正站在晴柔閣屋內的時候,本公主相當詫異。
掉毛老鳥把我“請”進晴柔閣,只說此事要請聖上定奪,便一去不復返。
我被困在這高高的水牢裡,就連淇兒也不能見上一面,只有兩個婆子每日乘船過來送些飯菜,夙鳳還算好的,飯菜雖涼了些,但與往常無異。
過了三日,我在這晴柔閣實在無聊至極,正躊躇著待會送飯婆子來了,央著他們稍幾本閒書來消磨消磨時日,月兒倒是來了。
這還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我甚是詫異。
立於床前,不知該和她說些什麼。
良久,月兒才問:
“嫂嫂近日可還好?”
聲音溫潤動人,不像哭啞了的,眼睛也清澈見底,不見一絲紅。
我道:
“好的,只是無聊了些。”
月兒頷首,張口欲問些什麼,又終究沒說出口。
我卻對外面的狀況甚感興趣,一面也盼著要殺要剮早出個結果,也不用終日在晴柔閣窩著,便旁敲側擊地繞圈問了些。
可忌於文墨玉的狀況說不得、文府的狀況說不得、掉毛老鳥的態度觸碰不得,說來說去,我只瞭解了些安陵然的近況。
月兒說,哥哥這三日都關在書房,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反射性地問了句,“絕食了?”
月兒搖頭,只道,該吃還是吃的,該睡還是睡得,而且聽說飯量漸漲,剛來時還聽他差王媽媽給他燉雞湯。府里人都說,哥哥又有些瘋癲了。
說罷,月兒一陣唏噓,惹得我磨牙陣陣。
這是什麼歪理?!
前些日子,這王八蛋還對我愛啊親的,就算恢復是不是也太快了些?躊躇這番計謀時,我心底還一直覺得對不住小笨蛋,覺得就算他對我使了計,畢竟還是對我有情的,可現在……
世態炎涼啊!
月兒見狀,拉著我的手有些動容。
“嫂嫂,你怎就如此糊塗?哥哥不好嗎?”
我聽了這話,以為月兒在悲春傷秋,心底默默為自己的婚事悲哀著,便順著安慰了兩句,誰知話未畢,月兒就搖起了頭,頭上的珠花被甩的搖搖欲墜。
她道:
“嫂嫂,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以前我一直以為娘說得才是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女兒的婚事就該聽父母的。現在我看了嫂嫂您,雖然惋惜你與哥哥有緣無分,卻也悟出了些道理,女人並不一定要逆來順受的,我們也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感情。”
“………”
我鼓大眼睛一時無法言語,如此理論,月兒不恨我,反倒敬佩我?推崇我?
我差點咬點自己舌頭,“你,你”了半天才順出一句話來:
“月兒你這是何意?”
聞言,月兒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
“嫂嫂,以前月兒不敢想不敢念,可嫂嫂在文府的一番行徑讓月兒終於下定決心,定要和周郎雙宿雙棲,還望嫂嫂幫我!”
語罷,又撲通撲通磕了兩個響頭。
我駭然之餘,就連撫月兒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的姦夫是假,月兒有個“周郎”卻成了真。
這,這……若只是壞了月兒的這樁姻緣,掉毛老鳥可能不會殺我,現在,我竟把她女兒帶壞到如此地步,她會不會動邪念?
月兒哭得淚眼婆娑,抱著我的腿還在低嚷著什麼。
我抽了口氣,蹲下來抱著月兒大哭。
這丫頭,你難道不知你嫂嫂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嗎?
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