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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多液體,將本就濃烈的絳紅色染成了墨色,那液體十分濃稠,隨著他行走的動作一滴一滴從布料裡滑落。

一股和風吹過,帶來的不是百花盛開的芬芳,而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腥氣。

沈妙琪看清那一連串點綴在青石板上的豔紅圓點才發現,他衣襬上沾染的不是水漬,卻是鮮血。究竟要殺多少人才能帶出如此濃烈的血腥味?才能將厚重的布料全都染溼?

沈妙琪彷彿又回到了龍鱗衛所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腿腳忍不住發軟。

正當時,她已走到門口,金嬤嬤好心提醒一句,“小姐,該跨火盆了。”

沈妙琪反射性的抬腳,卻因站立不穩踩進了燒紅的炭裡,哀叫一聲急急跳開。幾顆火星濺落在她長長的裙襬上,立刻燒出幾個焦黑的洞。

虞品言徑直越過她,彎腰抱起盛裝打扮的妹妹,伸手拂開她被風吹亂的額髮。

“哥哥,你臉上粘了血點。”虞襄掏出手絹幫他擦拭。

血跡乾涸後緊緊粘在面板上,十分不好清理,虞襄眯眼偷笑,將指尖含得溼漉漉的往那血點上塗了塗,然後輕輕擦掉。

虞品言一點兒也不嫌棄,目光在她嬌豔紅唇上流連許久,這才朝瘋狂拍打裙襬顯得狼狽不堪的沈妙琪看去。

火星很快熄滅了,老太太揚聲大喊,“慌什麼?叫什麼?丁點小事也嚇成這樣!還不趕緊帶小姐去換衣服!”

林氏心疼的直掉眼淚,趕緊摟著驚魂未定的女兒回自己房間。

老太太拂開在鼻端飛舞的煙塵,看著翻倒在地的火盆長嘆口氣。果然是天煞孤星,一個火盆哪裡驅得散她身上攜帶的晦氣。

想到這裡,她指了指晚秋,命令道,“去告訴妙琪,讓她用柚子葉洗個澡再來前廳見我。”

晚秋低聲應諾,匆忙下去了。

“言兒,你也趕緊洗洗,瞧這一身弄的。”老太太語氣中的不耐全換成了心疼。最近接連兩樁大案落在孫子頭上,見天的刑訊殺人,真是造孽。若不是俊傑去得早,留下這滿府的老弱婦孺和一幫如狼似虎的叔伯,孫子何至於走上這條艱險重重的道路。

虞品言點頭,順便把妹妹也一塊兒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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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拙大氣的房間內,虞襄半坐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隻鼻菸壺把玩,眼睛卻滴溜溜的直往冒著熱氣的屏風後面鑽。

柳綠站在門外不敢進去,心裡急的像貓抓一樣。哪有哥哥洗澡妹妹守在內室的道理?偏這兄妹兩從來不知道避諱,小時候也就罷了,如今年歲漸長還不當回事兒,這習慣得改,立馬改,否則主子日後如何嫁人?

剛跨出一隻腳便踩在那件浸透血漬的官袍上,鮮血很快順著布料爬上鞋尖,殷紅的色彩看著十分嚇人,柳綠抖了抖,連忙縮回去,扶額看向站在不遠處逗鳥的桃紅,暗暗喟嘆:做傻子真好,什麼煩惱都沒有。

屏風後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少頃,俊美無儔的青年披著一頭溼發走出來,身上攏著一件黑色錦袍,只在腰間束了一根玉帶,衣襟大敞,露出強健的胸膛和幾塊結實的腹肌。古銅色的面板因沾了水而反射出瑩亮的光芒,看上去性-感至極。

虞襄耳根發熱,眼珠卻粘在青年身上拔不下來,及至聽見一聲沙啞渾厚的低笑才發現自己的指尖已經戳到他堅硬的腹肌,正順著肌理的紋路遊走。

她耳尖霎時紅得滴血。

虞品言自然的反握住她小手,將之慢慢往上帶,最終覆在自己寬厚的胸膛上,讓她感受自己一日比一日更為焦躁渴求的心情。

心臟的躍動很急促,卻也很沉穩,咚咚,咚咚,像一把小錘子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