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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李春來拿著這一隻鞋,心裡別提多窩火了,可是又不敢得罪馬大膽,只好忍氣呑生的應了,這時棺材已經被雨淋溼了,想燒也燒不掉,兩個人就一起動手,在附近挖了個坑,把棺材埋了進去。

回到村裡,告訴村長和瞎子,已經按他們的吩咐,把棺材連同屍體一併燒了,瞎子點點頭,滿意的說:“那就好啊,我以前聽師傅說起過打旱骨樁的事情,新入土下葬的屍體,若是埋的位置不善,就會變成殭屍,殭屍又容易變做旱魃,這旱災都是旱魃鬧的,我瞎子雖然看不見,心裡卻明白得很,聽你們一說那棺材和裡面的屍首,便知不同尋常,說不定這古屍死的時候懷著孩子,埋到地下才生出來,那孩子被活埋了,如何能活,自然也是死了,小孩子變的旱魃更是猛惡,這一對母子都變做了殭屍,便叫做子母兇,極是厲害,現在燒成了灰,她們就不能害人了。”

李春來越聽心裡越是嘀咕,但是又擔心說出實情被村長責罰,只好吱唔應付了幾句,便自行回家睡覺。

晚上躺在自家炕上,翻來覆去也睡不好,一閉眼就夢見那女屍和她的兒子來掐自己脖子,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雨一夜未停,快到早上的時候,就聽外邊亂成了一團,李春來急忙披上衣服出去看是怎麼回事。

原來馬大膽在他家裡,連同他的婆姨,和兩個娃,一家四口,都讓人給開了膛,肚腸子流的滿地都是,四顆人心都不翼而飛。

李春來心道不妙,馬大膽全家的心肝,八成都讓那女屍給嚼了,說不定今天晚上那女屍就來找掏我了,這可如何是好,他本就膽小,越想越怕,後背發涼,再也兜不住,一泡尿全尿在了自己的褲襠之中。

這時村民們發現在馬大膽家旁邊的一堆乾草裡,有一具全身**的女屍,這女屍面色紅潤如生,雙手指甲極長,跟那鋼鉤一樣,最奇特的是女屍的雙腳,不是尋常農家女子的大腳板,而是古代裹足婦女的三寸小腳,這雙小腳還長滿了絨毛,十分堅硬,要光看下邊,會以為是什麼動物的蹄子。

李春來馬大膽二人昨夜挖坑埋掉的棺中女屍,是全身乾癟發紫,而這具女屍卻象是剛死的,她嘴邊還掛著血跡,難道是吃了活人的心肝才變成這般模樣?

村裡發生了滅門慘禍這等大事,驚動了公安機關,把村裡的人過篩子似的盤問了數遍,但是這件事太邪性,再加上村長和瞎子組織眾人打旱骨樁,是屬於大搞迷信活動,村民們誰都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算知道也沒法說,說了也沒人信,說不好還得把自己搭進去,最後警察也沒辦法,把那具小腳女屍運回去檢驗,封存現場,這事暫時成了懸案。

村長私下裡罵過幾次李春來,讓他切記不要聲張,就把這事爛到肚子裡頭,李春來別看平時挺蔫兒,心裡還是比較有主意的,他也沒把自己藏了只繡鞋的事告訴任何人,反正那女屍就算是殭屍也讓警察抬走解剖去了,馬大膽也死了,就把責任都推給馬大膽,說是他強迫自己做的,他平時就窩窩囊囊,村裡人就都信了他的話,沒再追究,反正馬家四口的死,都是馬大膽貪財自找的。

李春來不敢把那隻繡花鞋拿出來給別人看,他雖然沒文化,卻知道這隻鞋是前朝的東西,娶婆姨的錢全指望著只鞋了,陝西盜墓成風,文物交易極為火爆,村裡經常來一些外地人收老東西,李春來膽子小,又為了掩人耳目,一直沒敢出手。

直到有一天,李春來在鄰縣的一個遠房親戚,到北京跑運輸,他就說了一筐好話,搭了順風車跟著到了北京,打聽到潘家園一帶有收古董的,就問著道路找來,說起來也算是有緣,頭一次開口就找到了我。

李春來外表樸實懦弱,身上卻隱藏著一絲極難察覺的狡燴,他喝了不少啤酒,喝得臉紅脖子粗,藉著酒勁兒,把這隻繡鞋的來歷說了一遍,有些地方一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