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只聽到樓下喧騰的聲音，還有一聲聲的警鳴。

……

最後面那上面的簽名處，是雪白的一片。

“簽上名字！”

姚洋手裡的槍又近了，跟著何心梵的呼吸幾乎滯住。

姬霏羽抬眼看向她，眼眸裡卻是閃過讓她安心的神色。

然後拿起筆，在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就在他在上面寫下名字的瞬間，那些躲在牆後的警察們全身更是一凜，連上官皓天的臉色也陡然鐵青一片。

突的，姚洋的聲音靜靜。

“梵梵，你捨不得我，還是他？”

何心梵抬頭，視線中，那把黝黑的槍支依舊緊緊地貼在姬霏羽的耳邊。

她轉眸，看到姚洋眼底的神情，還有一如既往的堅決。陡然，她發現自己曾經的四年並不是虛度的，至少她看清了他此時的決定。

她的嘴角勾出抹笑，“我捨不得他……可是，如果你想要死，我希望陪著你的是我……”

她說，她死，他活。

姚洋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這輩子唯一喜歡愛著的女人，嘴角扯出淒涼的笑容。

到底，這四年的感情還是比不上這區區三個月，是不是？！

不過，能和她死在一起，也是他的夢想！

……這輩子，他最後悔的是，他放棄了她，曾經那麼殘忍的傷害了她。

“好！那我成全你——”

姚洋手裡的槍顫顫的，慢慢離開那個抵住了許久的額頭。

而早就熟悉他的一舉一動的何心梵的嘴角也扯開一抹笑。

低頭深深的看向那個剛剛簽完字的男人。

即便他身上的衣服褶皺，對她來說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頹然，可他依舊是她生命中最美麗的風景。

生命如果如此逝去，卻也是讓她覺得最幸福的。

……

突的，此時一陣眩暈襲來。

濃重的噁心也從胃口裡洶湧而至。

不要——

何心梵的身子猛地晃起來。

一陣蒼白襲上她原本就虛弱的面孔。

“心心……”

“梵梵……”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跟著就已經是一片凌亂。

何心梵努力睜大的眸光裡，模糊的看到姚洋和姬霏羽糾纏到一起。

而四周也已經一擁而上那麼多的警察。狹小的屋子裡登時一片混亂。

……

“碰——”

震耳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

幾乎同時，何心梵的身子軟軟的倒下去，上官皓天臉上登時僵硬。

屋子外面，樓下圍觀的人們嘴裡則發出陣陣驚恐的呼聲。

*－*－*－*－*－*－*

眼前是一片雪白。

“小梵，你醒了！”

何心梵睜開眼睛，旁邊姨母擔心的面孔呈現，打量了四周，她知道這裡是醫院。

醫院！！

她掙扎著就要從床上起來。旁邊的姨母趕緊拉著她，“小梵，你去哪兒？”

“我要去看他！”

她說著就要從屋子裡衝出去，姨母只來得及喊她，“小梵，穿上鞋……”

……

她衝出房間，守在門外的就是一個黑衣人，看到她衝著她鞠了個躬，“何小姐！”

她愣了下，認出來他就是先前在檀香府見到的那個保鏢。

“他怎麼樣了？”

她只覺得心口亂的找不到出口。

剛一醒來，她腦袋裡就只有那聲震驚的她覺得天地都要崩塌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