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中原幾乎是不可能的,莫說蒙古人的貪婪野蠻,就算是宋朝時守城的兵卒哪個不是雁過拔毛的狠角色,耗子進城還要掰條大腿下來,碰上這麼多的商隊也沒人抽稅,不由讓鍾道臨暗生好感,怪不得大馬士革能夠如此繁榮。
守城的衛兵嘻嘻哈哈的拍了拍鍾道臨就讓他進城了,絲毫沒有為難,還不時在身後熱情的揮手致意,好似對有東方人進了自己的城池很得意,這讓鍾道臨有點如在夢中的感覺。
大馬士革曾經被蒙古人攻陷,此時大概是又回到了阿拉伯人手中,想必要給蒙古人進貢,也鬧不清楚這些阿拉伯人不收進城稅是怎麼弄錢的,反正不關鍾道臨的事兒,他也不怎麼關心,只是輕鬆的邁開四方步,朝大馬士革城中心走去,時不時興趣盎然與街道旁熱情的居民交談一番。
城內有大量阿拔斯王朝的遺蹟,也有些伍麥葉王朝的拜佔廷痕跡。很多建築,都有著卵形的或者橢圓的圓頂,鋸齒狀的雉堞,半圓形的弓架結構,螺螄形的塔,用瓷磚砌的牆和用金屬版蓋的屋頂。
它們大都有綠色的拱頂,高聳的尖塔,精工雕刻的殿堂建築,生動的鎦金繪畫。
加上蒙古將領帖木兒用來點綴城市的一百多座人頭骨碉堡,鍾道臨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個沒有褶的羊肉包子。
鍾道臨對吃齋沒什麼興趣,更別說讓他去忍受飢餓,信步走在大馬士革的寬大街道上,無時無刻不想找個館子弄些羊肉大餅吃。
鍾道臨懷念起了長安的羊肉湯與鍋盔饃餅子,卻怎麼也找不到開門做買賣的食鋪,大感無趣下只得從懷中掏出剛才阿拉伯人贈送的椰棗,也顧不得旁人不善的目光,邊走邊呱唧呱唧的吃了起來,總算混個肚圓。
差不多吃飽的時候,鍾道臨也發現了自己的目的地,大馬士革城中心的一座剛建好不滿百年的石砌大門——凱桑門。
據說耶穌的使徒聖保羅曾透過凱桑門來到大馬士革,後來,當聖保羅被基督教的敵人追逐時,他被朋友放在一個籃子裡從大馬士革堡壘降落在凱桑門,從而逃出了大馬士革。
鍾道臨對耶穌半點興趣也沒有,對凱桑門也興趣缺缺,他真正的目的地是面前這座為紀念那位傳說中的使徒,所建造的聖保羅大教堂。
確切的說,是教堂地窖裡面的東西。
聖保羅教堂這個在穆斯林眼中異教徒的產物,隨著鍾道臨與古萊這兩個對上帝沒有好感的傢伙駕臨,不可避免的將要面臨一場浩劫,如果用天道門的語來說,那就是肯定要遭災了,也算是吃了人家穆斯林椰棗的報答好了。
鍾道臨默默的注視著不遠處的聖保羅教堂尖塔頂,冷冷的笑了笑,一揮袍袖騰空而起,閃身竄上了斜面的清真寺圓頂之上,閉目盤膝打坐起來,靜靜等待著夜的降臨,面前這個聖保羅教堂能夠像釘子一樣深深插入伊斯蘭世界的中心,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鍾道臨不但是在等黑夜中的古萊,而且也知道這一天的打坐,將是能否在夜晚全身而退的關鍵。
穿透雲層而出的火紅朝陽,瞬間將陰霾驅散,太焰光明普照大地,炙熱的光線烘烤著圓頂上盤坐之人,鍾道臨懶洋洋的享受著陽光與面板間的溫熱,海綿般吸取著極陽的力量,阿訇悠揚的誦經聲在耳旁響起,鍾道臨元神瞬間抽離喧鬧的環境,漸漸融入古井不波的大混沌中。
時值東方元至正七年,西方紀年一三四七年,耶穌出生的第一千三百四十七個年頭,按周易演算法為丁亥歲,陽遁九局,死門至五宮。
這一年,無論對於東西方,都將是最動盪,最恐怖的一個年頭。
這個恐怖,就是從鍾道臨與古萊血族達成協議,共同進攻聖保羅大教堂的那一夜開始的,恐怖的號角一旦吹響,東西方整塊連體的大陸都將陷入鐵與火的大動亂中,此後三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