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微拂,楊柳飄絮,東楚的沿海上,坐落著大大小小的漁村。 在這個時常經受倭寇騷擾的年代,沿海的漁村少有富庶,多數也只能維持溫飽,還要時刻警惕小股倭寇的襲擾。 也是因為倭寇的襲擾,再加上東楚朝廷的禁海令,大多數的漁民都只能掙扎在溫飽線上。 江南村,一個長江入海口南側的大村落,是東楚沿海漁村中,少有的富庶村莊。 它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它能為村民提供高人一等的生活條件。 守著長江入海口,哪怕是禁漁令的存在,也不耽誤漁民們在水裡謀生。 而那肥沃的江南土地,更是成為了村民們生活的保障。 溫暖的氣候,促使這個村子附近的桑樹林異常茂盛,養蠶繅絲,就成了這個村子裡的婦女們的手藝。 耕種、紡織、打魚,再有些村民或許還會一些特殊的技能,整個村子裡村民們的謀生手段,最少都具備三種甚至以上。 長江裡的淡水魚,入海口附近的海灘上,每天都會給江南村的村民,提供足夠的漁獲資源。 在這個村子裡,只要自身不懶惰,就不可能捱餓。 周圍的十里八鄉,都希望自家的女兒能嫁到江南村,這樣就能保證自家女兒以後的生活至少都會是吃喝不愁。 同樣的,十里八鄉里的青壯,也都希望能娶到江南村的女兒,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並不影響女兒女婿獲得岳父母家的接濟。 初秋的午後,江南村一片靜逸,除卻那藏在枝葉間,玩命鳴叫的蟬外,只有那婦人們的織布機在咔咔作響。 村子裡留守在家的婦人,也都會利用自身的條件,紡織一些布匹絲綢,換取一些生活物資。 而男人,會在春耕的季節裡,面朝黃土背朝天,種出那度過整個年頭的糧食菜品。 會在炎夏之中,進到江裡尋找漁獲,會在大潮、小潮之後,到海邊撿取海貨。 會在秋收的日子裡,忙碌在金黃色的田間。 樸素的生活,少有的富裕,村民的日子總是過的平淡而又溫馨。 天上的日頭剛剛西斜,靜逸的漁村猛然間嘈雜了起來。 留守在家裡,為了填補家用的織女們都知道,這是她們家的男人回來了。 “趙老二,今天的收穫如何?” “秦老三,海邊的風浪可大?” “白皮子,你一天天的不學好,就不能和大家出海、渡江嗎?一天天好吃懶做!” 午睡後的娃兒們,在聽到那一道道或是粗獷或是嘶啞的聲音後,骨碌碌的從床榻上坐起,連草鞋都來不及穿,赤著小腳跑向自家院門。 聽著那道道聲音,孩子們知道,自家的爹爹和兄長回來了,更是好奇自家人會給自己帶來什麼稀罕物。 村子裡的三排第三戶,被喚做秦老三的漢子揹著沉重的兜網走了回來。 離著老遠,就看到了自己那年僅四歲的兒子倚在院門上。 “兒咂!今天都做什麼了?乖不乖?” 放下網兜,彎腰抱起了兒子,滿是胡茬的下巴蹭到了那白白嫩嫩的面板上。 小秦郎一邊用稚嫩的小手推著老爹那長滿胡茬的臉,一邊咯咯笑道: “我今天幫著孃親紡線了,孃親說要給郎兒新做一身衣服,還要給未出世的妹妹準備一些錦被。” 秦老三哈哈一笑,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提起網兜,徑直走進院裡。 一副石磨擺在院子一角,今年的二茬麥子還不到收成的時候,顯得這嶄新的石磨有些孤單。 兩棵碗口粗的柳樹,樹立在院子的東南角,枝條上柳葉泛黃。 柳樹中間,是一根拇指粗的麻繩,悠盪在兩棵柳樹中間,年幼的秦朗可以在這個麻繩鞦韆上度過了一個快樂的夏天。 一位身著粗布衣衫,頭戴一塊挽髻粗帕,挺著個大肚子的村婦站在堂屋門口,看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露出了會心一笑。 “哎呀,孩他媽,我不是說不讓你做工了嗎?你大著肚子,坐在織布機前多累啊?” “今年秋收以後,咱們可以賣掉一部分餘糧,這個錢足夠給郎兒和老二做衣服和錦被了。” 秦老三一邊抱怨著,一邊方向網兜,扶著自己的婆娘走向臥室的床榻。 七個多月了,媳婦的身子重,不適合久坐和久立。 三間房的屋子,在這個村子裡的佔地面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