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望天沉吟了一陣,道:“對!當時,我也有些懷疑,繼而一想,可能是在和人動手時,被山石勾破了,也未放在心上。”
伍明珠道:二叔,會不會是大哥發覺了自己難達一死之時,撕了襟裹一角,寫下他的遺言,然後,吞入了腹中。”
井望天想了一下,道:“正是如此。”
伍明珠黯然流下淚來,道:“這麼說來,還要剖開大哥之腹,才能找出那一片襟裹了。”
井望天道:“唉!明珠,我也不希望動你大哥的屍體,不過,這是他一番心血,他為此丟了自己的性命,如果咱們找不出他的遺物,那才會使他覺著很遺憾。”
伍明珠道:“我明白,二叔,事不宜遲,你今夜就動手吧!”
舉帕掩面,輕啼而去。
伍天義三兒一女之中,伍英對這位小妹,最為愛護,兄妹之間的感情也最好,所以,對伍英之死,伍明珠傷心欲絕。
井望天裡著伍明珠消失的背影,流露出無限的淒涼,無限的哀傷,也不禁泫然欲泣。
晚霞消退,夜幕低垂,又到了掌燈的時分。
伍家堡上上下下七八十號人,都知道大少堡主被人打傷了送回堡中,救治不及,傷重而逝。
緊接著井二爺一道令諭,堡中要多加戒備。哀傷中,又增加一份沉重之感。
大少堡主平日待堡中下人堡丁,和氣寬厚,對這位精明的少堡主英年早逝一事,人人內心之中都感覺到極為沉重,也都充滿著替他復仇的意念。
沒有人談論井二爺那一道多加戒備的今諭,是否已偵知有人要襲擊伍家堡,但人人都保有了高度警覺,白天還看不出什麼,一入夜晚,自動的加上了兩班巡更。
就是輪到休息的人,也都是刀不離手,衣不解帶和衣而臥。
夜色三更,一片馬雲,遮去了天上的星月光輝,整個大地間充滿了黑暗。
黑暗中,兩條流星一般的人影,劃破了夜空,來到了伍家屋外。
伍家堡佔地數十畝,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算小,但只住了伍天義一家人,這地方也就因為伍天義建了這一座府第而得名。
伍家堡外,也有幾個散住的住戶,但和伍家堡有一段距離,最近的也在百丈之外。
小小的城堡,周圍有一道護城河。
河水是引來的山溪,伍家堡數里外,就是連綿起伏的山崗。
護城河相當深,清澈異常,可見游魚。
河水中沒有埋伏,一物二用,伍家堡把這座護城河當作了養魚池塘,供應堡中上百號人食用,還有餘裕。
兩個黑衣人停在河對岸一株白楊樹下,夜風吹飄下已見黃色的樹葉,敢惜這已是深秋時分。
兩個夜行人低聲交談了幾句,突然伏地而行,直到護城河邊,同時吸氣長身,飛躍而起,夜色中,像兩隻大鳥一般,帶著輕微的衣袂飄風之聲,飛過三丈五尺的護城河。
很高明的輕功,但還未離到絕頂的境界,兩個人斜飛了三丈五尺的護城河,自然不易,但卻無法把身軀貼在對岸的石壁上,
波然輕響,落在了水中,濺起一片水花。緊靠城牆的水並不太深,何況兩個人也早已有了準備。
跌入水中,聲音不大。
兩個黑衣人立刻貼在城堡的石壁上,動也不動一下。
足足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不見動靜,才緩緩站起身子,吸一口氣,背脊貼在石壁上,施展“壁虎功”向上游去。這城堡高約三丈左右,兩個黑衣人遊升到一丈五尺處,已然有氣難繼之感。
只見兩人各自一招右手,兩把鋒利的匕首握在手中。就借那匕首的支撐力量,穩住了身軀,換一口丹田真氣,小息片刻,又繼續向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