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山的密林之中。醫痴哥哥相比弟弟來說算是幸福的,至少他把自己對醫學滿腔的熱情轉變成了對一個女人的愛,不過當滿腔的愛和滿身精湛的醫術都不能挽回愛人的生命時,這種轉變則是致命的。在愛人逝去不過幾個月之後,這位一代神醫便隨著愛人塵歸塵、土歸土了。因此偌大的一個花家就壓到了年僅十九歲的花融身上。
花融是不幸的,他的父親心中除了武學,從不曾留給他和他的母親一點位置。他的大伯追隨愛人而去,身後除了那堆醫書,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但花融也是幸運了,他繼承了他父親奇佳的身骨,繼承了他大伯絕頂的聰明,可他不痴,所以他雖然武藝比不上他父親,醫術及不上他大伯,但他知道如何讓家人吃飽穿暖,讓只有一個空殼的花家站穩腳跟,成為江湖上首屈一指的豪門。雖然年過三十才得一女,但是妻賢女孝,生意興隆,他這些年過的也極是稱心如意。
可就在他女兒進門的那一刻,花融知道,他的麻煩回來了。因為他的女兒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帶了回來,其中還包括她肚子裡只有七個月大的孩子,看這架勢,怕是這次女婿把女兒重重的得罪了。
花月蘿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但她也是一個很固執的女人,固執到當得知丈夫要納妾時,她沒有任何表示,在大張旗鼓的把人進門之後,就不顧丈夫和婆婆的阻攔,帶上她所有的東西回了孃家。其實楚關風也很可憐,只是一次酒後亂性,便一不小心藍田種玉,帶著極端忐忑的心情與愛妻說了想要納妾的打算,本是見到愛妻的反應才放下心,絕稱不上歡天喜地,但也算是踏踏實實的迎了新人進門,本以為妻子會原諒他,沒成想到了最後,妻子居然離家出走了。攔他又攔不住,只好追著妻小一路跑回攬蒼苑,生怕她挺著個七個月的肚子半路上出了什麼問題。
花月蘿這一路上除了一見就心煩的楚關風,倒也算是平順。只是到了攬蒼苑後還是因為舟車勞頓外加心情鬱悶而動了胎氣,早產了。
花融看著自己的妻子指揮著下人們忙進忙出,自己的女婿緊張的在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的往裡張望,卻又時不時的被自己的丈母孃瞪了回來,滿臉的焦急和委屈,讓人看的煞是可憐。花融拍了拍女婿的肩膀,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安樂的晚年飄得越來越遠了。
嬰兒的生活其實是單調又枯燥的,每日裡不是吃就是睡,順便被當作展覽品一樣被參觀。我想我以前應該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既然什麼都做不了,那就乾脆睡覺好了。我還是會做很多夢,奇奇怪怪的,跟眼前這個世界差別很大的。現在我知道了,那是我的前世。如果說當我聽到酆都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被往前送了幾百年的話,聽到徐方國的時候我就徹底的明白,紅衣鍾馗那句“把你換了個地方”的意思。
幸好只是地名不同,這裡的人說起話來還是聽得懂的,而且聽起來很像我老家的方言,這倒是讓我欣慰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文字用的是不是一樣,如果只是繁體,那我還能應付,要是換成了鳥文……那還真是欲哭無淚了。
我近來發現,嬰兒的身體實在是件很奇妙的東西,它柔軟的好像一株藤蘿,只能靠在大人們的手臂上才能直起身來看世界。這些天我就是這樣靠在孃親的手臂上,在被參觀的同時,也在參觀著別人,頗有些動物園裡的猴子們的心態:慈祥和藹的姥姥,有些嚴厲卻滿眼慈愛的姥爺,以及我那個倒黴的父親。
他們經常滿臉笑容的叫著“小三,小四。”我嚴重懷疑自己被送到了一個女尊世界,畢竟以這個世界目前生產力的發展狀況來看,已經進入資本主義社會的可能性,為零!那麼想當初處於封建社會的舊中國,對於生女兒一事,恐怕還不至於興高采烈到如此程度。
要不然,就是個漢武帝或者唐明皇時期?不重生男重生女……一想到我會成為楊貴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