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增加百分之十五。」
「那很好。」
許仲智很高興,「那麼,我去擬租約。」
「他會把島叫什麼。」
「崇明島。」
「想當年他在崇明一定度過非常愉快的童年。」
「一點不錯,他同我說及祖父母是何等愛惜他,訂做了皮鞋專給他雨天穿著上學等等,現在他也是別人的祖父,長孫在史丹福讀化工。」
「他們那一代的故事多半動人。」
「有大時代做背景,自然盪氣迴腸。」
「黎子中那代也還好,至少可以任性地談戀愛。」
許仲智搔搔頭皮,「我們最慘,不得越雷池半步,人人要在學業或事業上做出成績來,競爭太強,閒餘時間太少,非人生活。」
如心笑得彎下了腰。
他們回到屋內吃了頓豐富的午餐。
許仲智說:「我得出去辦點事。」
「請便。」
「假如你決定留下來,請告訴我。」
「我會考慮。」
如心忽然出奇地想念緣緣齋。第八章離開那麼長一段日子,店鋪一定蒙塵,門前冷落,舊客不知可有在門前徘徊?
她想回去。
可是許仲智卻希望她留下來。
那麼,先回去再說,待聽清楚自己的心聲,再作任何重大的決定吧。
馬古麗站在書房門外,好像有話要說。
如心微笑地看著她。
「周小姐,你可要走了?」
如心點點頭,「我還年輕,有許多世俗的事務要辦。」
「我們明白。」
「新租客會比我更懂得欣賞此島。」
「我們也聽許先生這樣說過。」
「他們每年會來往上一段日子,最多約三兩個月左右,你們若有不滿,儘管向許先生交涉。」
「不會有什麼不滿。」
如心笑笑,伸個懶腰。
「周小姐,你請休息一會兒。」
奇怪,從前一向無睡午覺的習慣,是島上醉人花香使她巴不得去尋個好夢。
她開啟窗戶,聽到沙沙的浪聲。
而夏季稠密的橡樹葉在風中總是像翻來覆去地複述某些故事。
在這個叫衣露申的島上,人的遐思可以無限量伸展出去,走到想像力的盡頭。
如心伏在客床上睡著了。
耳畔全是絮絮語聲。
誰,誰在說話,誰在議論紛紛?
朦朧中過來的人好像是姑婆。
她笑道:「怎麼就丟下緣緣齋不理了,年輕人沒長心。」
不,不——
「一百年也就輕易過去了,你要珍惜每一天每個人。」
「是是是。」
「姑婆十分掛念你。」
如心落下淚來,「我也是,我也是。」
「你很聰明,很會做人,姑婆相當放心,你與家人比從前更為親密,這是進步了。」
如心哽咽地想說話,只是力不從心。
「你別盡忙別人的事,而耽誤了自己,姑婆有你,你又有誰?」
如心忽然破涕而笑,姑婆就是姑婆,到底是老派人,淨擔心這些事。
姑婆嘆息一聲,「孩子就是孩子,一丁點至今,淘氣不改。」
「姑婆,姑婆。」
腳步聲漸漸遠去。
如心想起當年姑婆把幼小的她領回家去養的情形。
姑婆家有洋房汽車司機傭人,環境勝父母親家百倍,可是她晚晚都想回到自己的那張小小鐵床去睡。
後來比較懂事了,不那麼想家,也不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