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輕輕便消失於宇宙之中?不會吧,兩世加起來,她也不過才活了二十幾年,別說婚沒結,連個戀愛可都沒談過呢。她冤不冤哪。
柳曼心中閃過驚懼,亦有著氣憤不服。這些黑衣人果然都是些亡命之徒,與這種人相對,就不應該存著不忍之心。自己總是對他們下不去手,他們卻是招招凌厲,巴不得立即置自己於死地。
寒光閃過,眼看著那鋒利無比的劍鋒直達面部,柳曼試圖躲過,卻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帶著一點絕望,一丁點期待,還有更多的後悔與憤怒,柳曼眼中閃過寒芒,抱著最後一絲努力側身躲避的同時,她手中的長劍,沒有再作任何猶豫地向著劍來的方向凝盡全力地砍了過去。
再不忍再害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啦。什麼沒有殺過人,什麼生命都是寶貴的不忍看到他人慘死,什麼害怕,到了這一刻,到了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這一刻,她不會再退讓不忍了。
“撲哧!”在一片刀光劍影兵器相擊的混亂場面裡,那一聲劍身入體的聲音柳曼卻聽得格外清晰,覺得格外刺耳。
紅得耀眼的溫熱鮮血順著劍痕噴濺而出,如暴雨般灑滿了柳曼的臉、鼻和嘴,灑落在周圍的泥土中、枯草裡。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直衝柳曼的鼻腔,刺激著她的嗅覺,更刺激著她所有的感官。
眉間有痣的黑衣人,揮出的手驟然一停,手中的劍在離柳曼不到兩寸的地方緩緩地滑落。他黑布外的眉頭扭曲著,雙眼驟然睜大,眼中盛滿了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面前的這位身形瘦弱的少年,分明只會一味地躲閃,握著劍的手還隱隱地打著顫,看上去令人一眼便覺得是她學藝不精心虛所致,怎麼轉眼間,她竟會如此之快地刺出那般有力的一劍呢?
他緩緩地低下頭,看著自己那具健壯卻佈滿疤痕的身體。他的腹部,與他黑白兩層的衣服一樣,被開了一條長長的深深的口子。
血,刺得人眼睛生疼的鮮紅血液,正如開閘的洪水般,從他的腹部汩汩地流出,順著他的褲子淌得滿地都是。那腹部被開的口子,正如即將吞食的巨蟒張開的血盆大口一般,越張越大,越張越開,上下兩層還在不停地抽搐著。而伴隨著那冒著熱氣的鮮血一同流淌而出,還有彎曲盤桓著的其他東西。
黑衣人腹部再次猛地一抽搐,喉頭動了動,眸子驟然一張,眉間的痣隨著眉頭忽地一耷拉,緊接著那具健壯的身體便怦然一聲往後倒在了地上。整個身體像觸電了一般痙攣了幾下,接著便了無氣息。
看著柳曼長劍揮入黑衣人體內的那一剎,雲祈縱起的身子輕輕落在青淵的身旁,抬起的手悄然落下,臉上仍是風淡雲清,一絲波瀾也沒有。
柳曼僵硬地握著早就拔了出來的長劍,兩眼直直地看著黑衣人的腹部,越瞪越大。就彷彿正在看一件東西,卻看得不清楚,想要努力睜大眼睛試圖看仔細一些。
好像眼前的根本不是什麼慘不忍睹的場面,而是一副十分美麗的畫卷,柳曼就那麼直直地入神地看著。終於,她的眼神一亮,眼眸驟然一閃,接著她便覺得腹內猛地一陣翻湧,一股液體直衝她的喉頭而來。再也抑制不住,柳曼用劍撐著身子,張開嘴巴吐了起來。
一股涼意直襲她的腦門,令她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握著劍的手更是微微地顫抖著。
殺人了,她終究還是殺了人。她一個現代的乖乖女,一個連看到別人殺雞也會別過眼去的女子,有朝一日竟會親手拿著劍對準一個男人砍下去。
她不是後悔,不是責備自己。只是感到震憾,感到心有餘悸。在這一刻,她更深刻地明白了什麼叫做身不由己,更知道了什麼叫做對敵人的心軟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那人的慘狀令所有正圍攏著柳曼的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腹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