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彈瀕臨被賣絕境的恐懼,還有了一份靠雙手暫時不用愁吃穿的活計,比起前段日子,這對柳曼來說,已經非常好了。
雖然,這一年的打工路未必順暢,既要煩惱於快些掙到銀子還清欠債,日後的生活也要早做籌劃,其中所要付出的汗水不容小覷。但,她一向是個迎難而上的人,也覺得,經過打拼的幸福才能更刻骨銘心,更令人倍加珍惜。只要她努力、盡力,哪怕不能達到目標,也絕對能離目標更近一步。
抱著一沓買好的上好紙張,柳曼腳步輕鬆地回到了客棧。房裡的羅子俊已經洗完澡用完晚飯,正坐在桌旁拿著本冊子,一邊看著一邊撥著算盤。
“少爺,紙買回來了。”柳曼把買回來的紙和多餘的錢一併放在桌上,等到羅子俊稍一停頓才上前道。
“嗯,好。”羅子俊一邊撥著算盤,一邊隨意地答道。
“啪啪……啪啪啪……”羅子俊修長的五指,撥弄得黑色算珠上下滾動,噼啪作響。
他動作熟練而優美,彷彿在他指下的不是光滑的算珠,而是纖細的琴絃,彈撥之間,他演奏的是一曲悠揚的樂曲。
那俊美面容之上專注的神情,使得他少了白日的隨性之態,而另有一種沉穩睿智之感。這個時候的他,看上去,更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怪不得很多人都說,專注工作時的男人,往往會展現出另外的迷人風采與性感。
柳曼靜靜地站在一旁,像以前欣賞電視中的美男一般,欣賞著羅子俊俊美的側臉和撥算盤的風采。
“怎麼樣?這一日下來,可覺得辛苦?”翻過一頁紙時,羅子俊抬起頭望向柳曼,一眼掃過她額頭之上的汗水,問道。
柳曼揩了揩額角的細汗,微微一笑道:“小的覺得很好。各行有各行的辛苦,只是體會不同罷了。比起那些常年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子,我能得到少爺的幫助,能夠吃飽穿暖還能還債,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柳曼從不打算一輩子與人為僕,但她說的卻是真心話。比起王家村那些整年辛勞耕種,到最後卻食不裹腹的人家,她現在只跑跑腿傳傳話便能賺錢,已經很好了。要不是羅松對她懷有敵意,她可能還會更輕鬆些。
看到柳曼臉上的平靜表情,羅子俊眼中閃過一抹滿意的目光,再次道:“我這兒已經沒什麼事了,讓羅松帶你吃完飯再回房間,今晚就不必再過來了。你初來乍到的,一切都多聽聽羅松的吧。”
“是,少爺。”柳曼恭敬地答了一句後,隨著羅松慢慢地退出了房間。
羅松側目瞅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柳曼,撇了撇嘴,憤憤地冷哼了一聲。少爺對他可真好,又是叫他去吃飯,又是讓他去休息的。我服侍在少爺身邊多年,還從來沒有這麼早休息過,他一個新來的,憑什麼?就憑他傻裡吧嘰的會胡亂說話?
好在少爺說了,他以後要多聽我的。有了少爺這句話,我就可以大膽地想讓他幹嘛就讓他幹嘛。
“柳明,時間還早,你先去馬廄裡看看他們有沒有把少爺的那匹棗紅侍候好,看完之後,就過來吃飯。”下了樓梯來到客房的後面,羅松用手指了指西北面的馬廄道。
柳曼望了望馬廄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羅松的嘴臉,並未立即點頭答應,而是淡淡地道:“像興隆客棧這樣的地方,若是連匹馬都照顧不好,生意不至於這麼好吧?”
羅松先是一噎,很快又哽著脖子道:“我也沒說他們就一定照顧得不好。只是棗紅是少爺的心愛之物,我生怕那些夥計一個偷懶疏忽,怠慢了它,每晚都要親去檢視一番的。如今你既來了,自然要替我分擔分擔。廢話少說,少爺都說了讓你聽我的,難不成我還會說錯了?”
柳曼既不點頭肯定也不搖頭否定,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真的是他所說的那樣嗎?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