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巨雷晃住了眼,雷鳴再次在耳畔響起。
“哈哈哈……”忽然從炸雷的地方分散出數百條更小的虛空心蟲。雖然實力大降,卻只需要一條能夠逃進地煞掌握的黑氣,便不算真正死亡,以後便能從北山再次甦醒。
虛空異族,難纏至極。
“哈哈哈……”在巨雷術下逃生的心猿們雖然依舊不能穿透掌聖凝聚的天幕大網,但是已經逼到窮途末路的她開始放肆嘲笑。
只待飛出老頭術數的範圍,便無人能阻她……可惡,不甘心啊,本來不想用著最後一招的。心麟心想。
丹雙拳緊握,似被笑聲激怒,油盡燈枯的丹田再次凝聚一絲巫力來,通紅著雙眼暴喝道:“五行·佈雷式!”
你可以分裂成千百條,雷亦可以。
雷無形,綻開成繁雜的花,但終究有超過範圍的漏網之魚。
連掌聖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地煞雖看不見真容,黑霧下的低沉的聲音卻是嗡嗡作響,隨後說道:“隱教掌聖,不過如此。”
“萬劍……歸一……”突然,不知從何傳來空虛的話語。
隨著這道聲音,殘餘的所有心猿像被巨力牽引,如同逆水的蝌蚪般掙扎卻又徒勞無功,悉數向下向後匯聚。
那裡地面破開了一個大洞。
“戰首?”丹瞥見那是被砸開的暗堡核心處,昂首站立著一道纖細的身影。
“該死,她沒死嗎?”地煞驚覺,再不停留,化作地下漣漪後退,瞬間遠去。
“別跑!”掌聖向前拍出一掌,天幕化作虛無的氣刃,犁地數里。
“別追了。”老人攔住作勢乘勝追擊的丹,“他已經跑了。”
丹與掌聖對視一眼,虛弱的笑了笑,幾乎跌倒在地。
——
暗堡,地宮。
“戰首”躺在沙盤的廢墟中,半邊身子被沙土掩埋。
她就這麼靜靜仰望著破碎的地宮,仰望著天上的明月。
“那是虛假的明月。”曾幾何時,上代掌聖還是青年阿聞的時候,就與還是執金罪民的少女說道。
“為什麼……”目光呆滯的少女髒兮兮的,手裡拿著鎬一下一下的對著洞巖敲擊,聞言停了下來。
“因為這個世界病了。”少年手裡拿著一卷古籍,錦衣玉觽,與北地前線勞作的人們格格不入,好一個塵世閒遊的貴公子,但與其他來此歷練的巫道種子不同,他願意與這些勞作在最髒最差最低層的地下罪民深入交談。
“世界病了……”少女重複這四個字。
“你看,明月本來應該是讓一家人不爭吵、不勞作、不埋怨,享受白天帶來的富餘,而後晚上和和美美的團聚。可如今,有多少人‘望明月而相思,天涯海角獨自一人’?文明的發展應是向著更好的月下團聚,而不應該拋下部分同胞,讓他們揹負一切的沉重苦難。所以,這個世界可不是病了嗎?”月光灑在少年的臉上,稍微照到了陰暗處被奴役的少女,使少女從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身揹負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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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金一族曾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名,你們生來就是為了償還那份罪名……長輩是這麼教育少女的,在少女不大的心智中,已經深深烙印了低人一等的自洽邏輯。
……只是這位少年大人,與別的都不一樣。
“可是師傅,‘明月照清渠’,人們團圓還是分離,明月都在那,一切本來就沒有關係,這只是師傅的臆想。”一身白衣的小女娃從露天的洞口探出頭來,月亮在她精緻的髮髻上方,如是點綴的銀盤;隨後她一蹦而下。
“白、依、憐!”少年被女娃砸中,只好順勢讓她騎在脖子上,但還是拿出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