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肯定其兩者的必然聯絡?還是說你為了說動大夥在這進攻的緊要關頭,分散兵力,故意信口雌黃,倒果為因?”
“你又是誰?什麼時候隱衛也能站在祭壇之上大聲喧譁?呦,你主子得了個便宜主教(注:教主之下就是主教,指掌教親信袁家族長之流)之位,就不把老夫放在眼裡了?一個黃口小兒也能在這血口噴人。”清瘦老者代號學者,見到老族長出手,腰桿子賊硬,擼起袖子上前。
“如果此時分散兵力,貪求兩全,最終致使聖戰不勝,那才是隱土真正的千古罪人。”隱衛稍抬起頭,對學者表示輕視。
“你少在這裡給我含糊其詞,就算是咱們分兵兩路,遠征失利,那也是一時的一次遠征失利,何來致使聖戰不勝之說?”
眼見著兩方各執一詞,激辯起來。
“行了——諸君的意見我已然明曉,不妨聽聽咱們‘準’聖王大人如何高見。”掌教出聲道。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卻見從主殿門前到中心祭壇的一路上,眾人目光搜尋間,祭壇上忽然有一團雲霧散去,露出男男女女的四人來。
大殿內,無論派系,目光都聚焦在這四人身上,稍微辨識,便統一落在穿著一襲暗金鎏邊雲紋黑衫的年輕人。
這便是‘準’聖王嗎,氣度倒是不錯,就是身體有些單薄。許多人從未見過他,至此才留下第一印象。
“戰者戰天殤,謹代表戰氏子弟,見過聖王大人。”戰天殤一步側退,單膝跪地。甲冑的聲音在大殿發出清脆的迴響。
“見過聖王大人。”像是響應戰者的號召,數千戰氏子弟刷的見禮,手中武器稍微傾斜,抱於胸前,發出整齊的金戈碰撞聲,再一跺腳,整個大殿轟鳴。
高臺上,戰氏老族長愣了一下,笑罵一聲“你小子”,卻也帶著一眾眷屬單膝跪下。
吟者一步來到靈族眾人前,與老祭靈點頭呼應了一下,轉過曼柳之身,欠身置手於腰側,銀鈴般的聲音傳遍大殿,“吟者吟靈,謹代表靈巫一族,見過聖王陛下。”
掌教陰翳的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眼角微笑。
靈族人同樣行禮。
殿中十八統帥,各率部眾,陸陸續續的有半數參拜聖王。
唯有隱教高層和道家勢力無動於衷。
“那麼……”掌教成竹在胸,話音未落。
“道家,道女,見過聖王。”近前,道女還在執掌星羅,便只是口頭問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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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掌兩萬北撤守軍的道女麼……掌教環視一週,玩味一笑,“還不拜見聖王大人?”說罷站在聖王的石座前,雙手平舉作圓,寬大的袖子垂下,像兩扇門簾遮住後邊。
於是所有未曾見禮的人見過聖王,只剩下青兒明眸微亮,蹦跳一下,嬉笑道:“丹,大家還是聽掌聖爺爺的話的嘛……”
她也學著吟者阿姨的樣子,“藥女青兒,見過聖王陛下。”
“無須多禮。”丹回應。
眾人皆起身,然後目光再次匯聚。無形的勢透過隱蔽的目光投來,有的試探、有的則是戒備、有的全然蔑視;如果境界不夠,恐怕尋常巫士在如此多元老的威壓下,輕則汗流浹背,重則道心烙下雜念,鬧出洋相。
眾人見禮百態暫且不表,光說丹聽了此前的敘述後,對著祭壇上偌大的沙盤沉默不語。
正如沙盤上所示,烏成穴至巫堡往南的四座隘口皆已失守,人族旗幟傾倒,替換上看不出種族的獸俑。獸俑分兩筆抵近重陽、巫山,距離此地也不過隔著壬、葵二片區域;其中葵四便是他悟道的巫山舊址,上任掌聖與他有授業之恩。
“怎麼會?”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丹依然無法接受留守眾人傾覆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