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天拍拍肚子,笑著入內,不理樓下熱鬧盈天,抬腳向二樓邁去。一名褚衣小廝立在樓梯旁,滿臉堆笑:「江爺,今兒回雍揚了。」
江凌天笑著拍拍其肩,點頭應是,也不多言,領著徐汝愚就上樓去。一邊登梯一邊呼喝:「寧小子,你江爺來了。」
徐汝愚初上二樓,頓覺另一番天地,其中靜謐與底層相比若別有洞天,惟獨江凌天大呼小喝尤顯突兀。徐汝愚知道大哥雖貌似粗獷性格灑脫,實是知禮之人,此中定是別有緣故,因而笑道:「這二層不禁大聲喧譁?」
「禁旁人卻不禁我,想我不過一不小心做了宿幫的頭兒,那惡婆娘卻禁我上三樓,你說可恨不可恨?不給她尋點彆扭,我很不自在。若非兄弟不願洩露身世,哥哥我今天就又能一嘗那玉壺春雪了。」說罷,露出一可憐的樣子望著徐汝愚。
徐汝愚啞笑不理。這裡一個錦衣小廝過來,應道:「寧小子來聽江爺您吩咐。」
江凌天一指徐汝愚對小廝說道:「這是徐爺,我今兒剛結拜的兄弟,你去尋那惡婆娘來,問她能否通融一下,讓我們上三樓。」
那小廝低聲喚了聲「徐爺」,便上樓去了。江徐二人也不落座,站在那裡乾等。江凌天指著西面照壁上數柄長器說道:「三樓需解劍才能上去,看來今天已有幾人在上面了。惡婆娘定是在上面招待。」
「你若再呼『惡婆娘』三字,你以後二樓也不用上來了。」一聲嗔怨妙音從天而降,隨之環佩叮嚀聲起,那人拾階而下。徐汝愚訝然望向樓梯處,心想:這人聲音實在好聽。一個青年女子煙視媚行而下,羅衣飄颻,佩翠交擊,攘袖露出皓腕,十指纖纖,顧盼間光彩鑒人。徐汝愚一時忘了避視,與之雙目相接,不禁心旌搖盪。心想:她容貌妖治艷光四射,眸光卻難得明澈,深瞳寧靜若嬰兒,正是古詩所述「美人妖且閒」那般,堪與幼黎姐相媲美。待見她笑意盈盈的走近身前,才省得自己一直緊盯著人家,心中窘然,只覺耳根微微發熱。
那女子顯是見慣這種情形,不以為意,啟唇輕言:「這位就是徐爺嘍。」
江凌天卻不為她美色所惑,咧嘴一笑,卻也不敢再提惡婆娘三字,訕言道:「雲娘,這是我今天結拜的兄弟徐汝愚,今日你看能否讓我兄弟二人上樓?」
雲娘吃了一驚,寧越山上來說江凌天帶了個兄弟來喝酒,還以為是他手下一個幫眾,現在不由對徐汝愚另眼相待。她卻不給江凌天好臉色,說道:「規矩十五年來未曾有變,自然不會因你更改,若是徐爺當得名士二字,你們自然可以上去。」
徐汝愚知道她雖因江凌天的關係對自己稍有改觀,卻也沒有太看重自己。心中也不計較,想著現在最重要的乃是儘快打聽到陳子方等人的訊息,向江凌天說道:「大哥,我們在這二樓也是不錯。」
雲娘笑道:「雖不能上樓,但今日雲娘卻願意親手把盞,為二位慶祝。我就去吩咐菜餚。」
汝愚見她說完也不問點何菜餚,徑直走了,顯然與大哥熟悉之極,卻不知大哥為何對她態度惡劣,實則有幾分懼怕。
立於底樓梯旁的小廝上來,向江凌天說:「江爺,馬三福在樓下等著見你。」
「叫他上來說話。」
小廝面露難色,徐汝愚才知道這個馬三福不僅不能上來喝酒,連上樓的資格也沒有。
江凌天不由怒目相視,喝道:「要我說兩次嗎?」
這時雲娘過來,問清緣由,吩咐小廝下來讓人上來。輕嘆一口氣隨即坐下。
「這規矩也不是甚合事理,只是這是六俊當年定下的,誰也不能更改。」
「徐行只說兇名者不得入內,未曾言其他。」江凌天反駁道,不過聲音一反他粗大的嗓門,竟似自言自語。
徐汝愚聽說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