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雄圖回過頭來,喝道:“小叫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炎說道:“他們所保的紅貨,藏在我的身上。”
鄭雄圖哈哈笑道:“幸虧我有先見之明,原來你果然是他們的夥計。”
楊炎說道:“你弄錯了,我並不是鏢局的夥計。只是我受過他們恩惠,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們要我代為保管一個小小的盒子,我還能不答應麼?”
宋胡二人好生驚詫,心裡想道:“這小叫化倒是好人,但他的謊話又能瞞得了這盜魁多久。”
鄭雄圖道:“你得了他們什麼思惠?”
楊炎說道:“他們請我喝了酒,還答應給我二錢銀子。”
鄭雄圖道:“好,我也請你喝酒,給你二兩銀子,把那盒子交給我吧。”
楊炎作出又驚又喜的表情,說道:“給,二兩銀子,你這話可是當真?”
鄭雄圖道:“當然是真的,快拿來。”
楊炎向他走近,說道:“白花花的銀子遮了眼睛,我只能不講義氣了。不過,你可別要我喝酒,我的酒已經喝得夠了。你的什麼敬酒、罰酒,我更加害怕。”
鄭雄圖是個江湖上的大行家,當然早已看出了楊炎形跡可疑,不過是不把他放在眼內罷了。當下喝道:“少說廢話,你已經知道我的罰酒滋味,要是膽敢戲弄於我,你也非得喝下罰酒不可!”
楊炎說道:“大爺,你別嚇我——忽地叫道:“哎呀,不好,我,我要嘔了!”把口一張,一股酒浪向鄭雄圖迎面噴去。
這一下大出鄭雄圖意料之外,饒是他閃避得快,也給濺得滿頭滿面,雖然酒浪不會傷人,那股臭氣可是難堪,幾乎令他也要作嘔。
楊炎苦著臉說道:“我早說過我不能喝酒的,你說了個酒字,我就忍不住——”
話猶未了,鄭雄圖己是大怒喝道:“好小子,你要找死!”張開蒲扇般的大手,立即就向楊炎一把抓去。楊炎佯作給他嚇得跌倒地上,卻恰好避開他這一抓。一個懶驢打滾,滾到牆邊。心裡想道:“用什麼辦法來對付他,才可以令他知難而退呢?”
鄭雄圖越發起疑,喝道:“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領逃得出我的掌心。”
楊炎躲在牆角,瑟縮一團,裝作害怕的樣子,等待他再撲過來,準備用天山神芒傷他。但不知怎的,鄭雄圖卻停下了腳步。
就在此時,忽聽得一個冷峭的聲音道:“誰要找死?哼,哼,我倒要看他有什麼本領逃得出我的掌心?”聽聲音似乎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人已是聲到人到,果然是個年約五十開外的老婆了。
聲如其人。這老婆子聲音冷酷之極,人也冷酚之極,臉形削瘦,顴吧高聳,那一臉煞氣,令得縱橫黑道的獨腳大盜也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宋鵬舉和胡聯奎是給鄭雄圖用重手法點了穴道的,但他們雖然說不出話來,在這婦人踏進廟門之際,卻也禁不住喉頭作響,咿咿啞啞,發出了好像驚喜交集的聲音。
那滿臉煞氣的婆婆盯了鄭雄圖一眼,冷冷說道:“我道是誰膽敢欺負我楊家的門人,原來是你鄭大舵主!”
鄭雄圖提起鐵煙桿,作出準備迎敵的姿態,說道:“想不到在這裡能夠碰是辣手觀音楊大姑,真是幸會,幸會!”
楊炎這才知道,來的這個老婆婆原來就是他的嫡親姑母。這霎那間,他的心情真是複雜之極,想起母親曾經受過她的凌辱,不覺抱著一點幸災樂禍的心情。希望假手這個盜魁令她也受一次折辱。但想到這個女人無論如何總是自己的嫡親姑母,又不禁有點為她擔心:“她年紀已大,不知是否打得過這個盜魁?”
心念未已,只聽得辣手觀音楊大姑已在發話,她一聲冷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