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聲說抱歉,這時候態度最為重要,即便客人發火,也得耐心接受。
王東瑞揭開錦盒的時候,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真見到摔成十來瓣的瓷器碎片後,他的臉還是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可很快,他臉上的表情越發jīng彩,因為他也是古玩收藏的老玩家,對洪武釉裡紅有著相當的認識,更清楚地知道,從破碎的瓷片能更準確地鑑定瓷器,眼下這件洪武釉裡紅纏枝蓮紋大碗,正是如此。
不管它的外在表現究竟有多好,但瓷器的瓷胎,胎質就真的能反應真實情況,仿品根本不可能在內部也做到和真品一致的話。尤其像王東瑞這樣的老行家,完整的真品瓷器可能親自上手的不多,但古瓷片見得就不少了,兩相對比之下,很容易就能得出結論來。
柳玉晴和周夏對視一眼,然後沉默不語,任他做鑑定。
沉寂了好一陣,王東瑞觀察摩挲良久,這才抬頭道,“如此說來,這次我們大家都打眼了?”
柳玉晴忙回答說,“這仿品完全依照古法仿製,成本下得大,製作者又是頂尖高手,跟樊家井的那些低劣的洪武釉裡紅仿品有著天壤之別,真正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價值也不菲。要不然,也不會瞞過我們這麼多雙眼睛。”
王東瑞輕聲嘆道,“哎,我早該想到的,海外回流的瓷器中,這種高仿品存在的可能xìng。”
柳玉晴馬上就說,“我認識一位高手,對修復瓷器相當專業,如果王先生同意的話,我們可以請他幫忙將這瓷器修復完整,修復之後,這件釉裡紅依然擁有不俗的價值。”
王東瑞卻道,“暫時不用,我想先研究一段時間再說。徐師傅見過這件瓷器現在情況沒,他怎麼講?”
柳玉晴回答說,“徐師傅也看過了,也是感概良多,說學海無涯,真真長了一回見識。我們也專門送去鑑定中心那邊做了鑑定,一致確認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仿品,他們開具的證明我也一併帶過來了。”
“民間潛藏的高手確實多,現在僅憑這一雙眼睛感覺已經不夠用了,高科技儀器越來越有用武之地。以後想要收藏東西,得進行更多方面的考證才行,但凡有發現不妥的地方,就一票否決,省得鬧出現在這樣的笑話。”王東瑞看過她遞過來的證明,感嘆著說。
柳玉晴道,“是的,這件釉裡紅雖然是高仿品,但完全按照古法燒製,做工jīng美,一絲不苟,價值依然不低,我們估價是四十五萬,按這個價格賠付給王先生,不知道王先生可否滿意?”
“這價格差不多,我也要多謝你們,要不然我還不知道這瓷器是仿品。”王東瑞也是懂行的人,他也清楚柳玉晴他們並沒有推脫責任或者胡亂報價,這件瓷器的成本大約在二十多萬三十萬的樣子,但仿品終究是仿品,哪怕jīng工細作,價值和真品也完全不能比。現在給出四十五萬這個價格,算是比較中規中矩的。
“王先生不計較我們工作失誤,該我們說謝謝才是。”柳玉晴很快就將支票開出來,遞給王東瑞。
王東瑞接過去也不多看一眼,順手就放入懷裡,呵呵一笑,隨口問她,“能否說說究竟怎麼一回事?”
他倒不懷疑會是天地拍賣行故意摔碎的,這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現在大陸的所有拍賣公司,雖然幫忙把關,但都不保證拍賣會上的拍品是真品,也不承擔任何責任,需要買家自己或者請高手掌眼,鑑定真偽後才放心競拍。即便他們提前發現這是高仿品,同樣可以放上拍賣會,用不著採取這樣激烈的手段,將它摔碎了來辨別真偽。
柳玉晴便將當時的情況細說了一番,當事人周夏也被她拉出來做現說法。
聽說是為了救人才將瓷器摔壞的,他完全可以躲開選擇儲存瓷器,但那樣一來,王東瑞說不得會看輕他們。現下王東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