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安的手都是顫抖的,手上的信重比青天。
這是一份對韓國的承諾,非國書,而僅僅是對他的承諾,僅因為曾經在邯鄲的相識。
秦國軍隊本可踏破他弱小的韓國每一寸土地,以秦國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並不難。
但一使來韓,玉璽九分,天地為誓,不過是為了不負曾經的相識。
公子安一心的怒氣突然就消散了,變得頹廢了起來,他心裡十分明白,這天下的王,或許除了此信的主人,沒有人能做到此。
他更明白,韓國現在食不果腹,終有一天會走到盡頭,而信上的承諾,是韓國子民最好的結局。
他也明白,天下人要想過好日子,就必須解決地下怪物的問題,而要解決地下怪物,諸國就必須先天下一統,但何人能做到?反正絕不是他韓國,而與其韓國在他國的鐵蹄下被踐踏,還不如……還不如……就如同信上所言,讓韓國子民與秦國共享這天下太平。
其實他公子安並非不懂天下大勢,以前只不過自欺欺人罷了,以為韓國還能苟延殘喘,只是現在,到了必須抉擇的時候了。
許久,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公子安回過神,舉起手上的信和那九分之一的傳國玉璽:“此信為憑,天地傾聽,鬼神鑑之,若違誓約,人神共誅……!”
褚太平和晉瀾在韓國並沒有待太久,匆忙而來,又匆忙離去,讓韓國上下一片沒頭沒腦。
他們還要去趙國,在去趙國的路上,正好會路過燕國和楚國,也就順便出使一番。
公子安其實是最後才和范雎他們認識,而燕國公子丹,楚國公子熊是最早和他們認識的,關係和回憶也是最多的。
燕國,首都。
公子丹已經成年,但依舊長髮飄飛,若畫中之仙。
但也是這高冷的美玉青年,曾經在邯鄲,牽著趙政,褚太平,晉瀾的手,帶過他們最多次,每一次這三小孩都排著隊等公子丹喂他們吃飯。
那是一種心血相連的情誼。
公子丹等在城門前,褚太平和晉瀾已經興奮的下了馬車,他們對公子丹的記憶是最深刻的,哪怕和公子丹已經分別了好些年,但相貌他們依舊記得,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此時,三人敘舊,頗多感概。
於此同時,褚太平和晉瀾一人身邊還帶了一人,敘舊完畢,公子丹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多出來的一人,此人他並不認識。
褚太平一人道:“這是一位義士,名荊軻,仙人命我等尋到他並帶來給你,讓你用來行刺趙政那小子,頂好用了。”
哪怕公子丹冷清的性格都有點沒反應過來,仙人送來刺殺趙政的刺客?
身後那名為荊軻的義士也有些奇怪,這一人不是說公子丹尋他,讓他去刺殺秦王,怎麼看公子丹似乎並不知情?
褚太平和晉瀾抓了抓腦袋:“這事兒說起來有點複雜,反正得有這麼一出就是了。”
說完,
讓人安排荊軻住處,今日敘舊,暫且不談這些。
三人一邊進城一邊聊著,褚太平:“來燕國首都的路上,我見燕國百姓已有不少人在使用白雪瓷,你這生意做得不錯。”
公子丹點點頭:“仙人遠見,我靠這白雪瓷倒是賺了不少錢,如今諸國混戰,這些錢成了救命的東西。”
若非如此,燕國恐怕和那韓國差不多水深火熱。
說起韓國,公子丹不由得問了一句:“聽說你們先前去了韓國尋公子安,不知道所為何事?”
褚太平和晉瀾一笑:“你不會想知道的,公子安現在後悔得恐怕每天都在罵我一人。”
公子丹慎重地看向褚太平和晉瀾,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褚太平和晉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