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使臣來訪,雖表面上都是為了所謂的祥瑞而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祥瑞不過是個藉口。
北疆來的使臣說是奉了攝政王之命,但不管是晉國大臣還是穆國使臣,跟這位攝政王都素未謀面,不明白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
只知道奉命而來的使臣,每句話每個建議都是為長公主撐腰。
穆國九王爺則更不必說,他是為了自己的妻子而來,不管晏璃是不是祥瑞,也不管她是不是攝政長公主,都改變不了他是戰神之妻這個事實。
炎國則更居心叵測,打著祥瑞的名義而來,明裡暗裡卻想跟皇長子聯姻,目的自然是為了晏錚——只是獨孤慶雲沒想到,北疆和穆國會選在這個時候過來湊熱鬧。
以至於他的如意算盤被按得死死的,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如願的可能。
至於他跟晏璃的賭約……
宮宴結束之後,獨孤慶雲抵達晏瑾的瑾王府,被人帶到了晏瑾的書房。
晏瑾吩咐下人給獨孤慶雲奉了茶,之後便屏退所有人,兩人在書房裡聊了半個時辰。
“太子跟皇妹的賭約還是取消為好。”晏瑾坐在書案後的椅子裡,聲音溫和,沒有絲毫煙火氣,“皇妹是個女子,太子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獨孤慶雲微微抬眸,眯著眼說道:“你覺得我不是她的對手?”
晏璃沉默片刻:“皇妹雖年紀還小,且是個女子,但太子不能看低了她。”
所有看低晏璃的人,都以親身教訓證明了招惹她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獨孤慶雲不服:“她還有三頭六臂不成?”
晏瑾擰眉:“不需要三頭六臂,她只是不做沒把握的事。”
獨孤慶雲微默,語氣忍不住陰沉幾分:“孤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聯姻沒能順利達成不說,他這個太子還碰了一鼻子灰,要灰溜溜地離開晉國。
回去之後,他的那幾個兄弟和朝中那些老狐狸們還不知道怎麼笑話他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晏瑾說道,“這個節骨眼上,有沒有功勞不重要,但一定不能有過錯。”
獨孤慶雲沉默片刻:“晏瑾。”
“嗯?”
“晉國如今風頭不太好,你索性先遁出去避避風頭?”獨孤慶雲眉心浮現深思,“晏錚翻不了盤,你身為他的同母兄弟,萬一真讓晏璃得了勢,她只怕不會放過你。”
晏瑾緩緩搖頭:“不會。”
晏璃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她做了一些事情讓人對她恨之入骨,朝中仇視她的大有人在。
可晏瑾心裡清楚,晏璃其實是個很直白的人,直白得始終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並努力地往這個目標去努力。
礙於血緣關係,她不會主動對付幾位皇兄,但是她也不會為了所謂的血緣關係,就顧忌面子而違揹她做人的原則。
“不會?”獨孤慶雲冷笑,“她剛來晉國就利用自己手裡的私兵除掉了二皇子的外祖家,回宮之後又對付大皇子的朝中勢力,如此心機深沉之輩,你居然說她不會?”
晏瑾搖頭:“延陵康家和戶部尚書齊家之所以被治罪,不是因為他們是晏宸和晏錚的人,而是他們做了不該做的事。”
這種在晏璃眼中罪大惡極的行為,是絕不可能被允許存在的。
“四皇子這性情可不適合爭儲。”獨孤慶雲冷眼看著他,“無毒不丈夫,你現在縱容晏璃,當心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她手上。”
晏瑾不置可否,斂眸喝了口茶,聲音越發淡得沒有情緒:“你還是早些離開晉國為好,以免夜長夢多。”
獨孤慶雲神色陰鬱:“所以孤這次丟臉是必須的?”
“丟臉比丟命強。”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