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裡安靜得落針可聞,空氣中彷彿籠罩著一層壓抑刺骨的寒氣。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驟然傳來,打破了這陣安靜。
晏錚一顆心提了起來。
宣南風踏進勤政殿,單膝跪下,雙手捧著被綢緞包裹的一方物件:“啟稟皇后娘娘,這是在齊子煊的書房找到的玉璽。”
話音落下,晏錚身體急促晃了晃,眼前一黑差點栽倒過去。
“不可能!”齊尚書臉色劇變,不敢置信地衝過去,死死盯著宣南風手上的物件,“這絕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子煊的書房裡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東西?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呈上來。”姜儀眸心浮現冰凌,聲音冷漠如霜。
“是。”
宣南風起身走到御案前,把手裡的物件放在案上,開啟外面的一層綢布。
勤政殿裡,所有人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個物件,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齊尚書臉色煞白,眼睛死死地落在那方物件上。
眾目睽睽之下,藍色綢布緩緩被解開。
一方晶瑩透潤的羊脂白玉呈現在眾人眼前,一看即知是頂級珍品,價值連城。
頂部雕刻出來的五條漓龍栩栩如生,象徵著尊貴的身份。
晏錚雙腿發軟,臉上血色盡褪,心裡被巨大的恐懼填滿,指尖止不住地顫抖,一句話說不出來。
“這不是齊家的東西!”齊尚書大夢初醒似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臣從未見過此物!求皇后明察,臣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求皇后明察,臣是冤枉的!臣縱是向天借膽,也萬萬不敢生出如此謀逆心思啊,求皇后明察!”
砰砰砰!
齊尚書不停地磕頭喊冤,“求皇后娘娘明察!臣冤枉,臣萬萬不敢大逆不道!”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怕了,瀕臨死亡的恐懼讓人失控,再也無法維持方才的趾高氣昂和盛氣凌人。
哪怕他確實沒見過這個東西。
哪怕他認定了這個東西是旁人栽贓,可謀逆之罪一旦冠上,等待他的就是誅滅九族,血流成河。
他怎麼能不怕?
一生汲汲營營的功名利祿沒了,齊家的滿門榮耀和子嗣傳承沒了,九族要被問罪,那麼多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人頭落地……
“求皇后娘娘明察!”齊尚書還在磕頭,磕頭腦門都出了血,“臣真的毫不知情,臣從未見過這個東西,求皇后明察——”
“齊尚書,這個東西是在你兒子的書房搜出來的。”晏璃不疾不徐地告訴他,“你沒見過很正常,要人命的東西怎麼會輕易讓太多人知道?”
齊尚書僵住,臉色白得像鬼。
他緩緩抬頭,眼神冷得可怕:“長公主這是非要置臣於死地不可嗎?”
“齊大人又想把罪名安到我的頭上?”晏璃表情冷漠,“死到臨頭了,還如此冥頑不靈!不如把你的兒子帶過來問一問,看他認不認識這個東西?”
齊尚書渾身發冷,子煊?
真的會是子煊?
不,一定不會的……
“宣統領。”姜儀抬眸看向宣南風,“齊子煊何在?”
“回皇后,齊子煊跟左副統領一起被暫押在奉天門處,卑職安排專人看管,誰也接觸不到他們。”
“把他帶過來。”姜儀命令,“你親自去帶人,路上不許任何人接觸他,也不許任何人跟他說話。”
“是。”宣南風領命而去。
“晏錚,齊尚書。”姜儀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質疑的命令意味,“你二人且去偏殿候著,本宮要親自問一問齊子煊。”
晏錚猝然抬眸:“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