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月腦子懵懵的,緩緩跪起身,髮絲微亂,已有了幾分狼狽:“殿下問我父皇為何動怒,兒媳如實跟他說——”
啪!
皇后怒極之下,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砰”的一聲,姜靜月腦子撞到了床柱,疼得她眼前發黑,眼前霧濛濛一片。
空氣彷彿更安靜了,安靜得可怕。
耳畔響起冰冷無情的斥罵:“你沒腦子嗎?修寒剛醒過來,精神還很虛弱,你為什麼要告訴他事實,就不能緩一緩?!”
“廢物!自從修寒退婚娶了你,他的運氣就一天不如一天,你就是個瘟神!”
“本宮當初真是瞎了眼!”
“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都是死人嗎!去請太醫!把太醫都給本宮請過來!太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本宮讓你們全部陪葬!”
一縷溫熱從腦門滑落,姜靜月暈眩得厲害,一時之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然而耳邊隱含著怒火的謾罵卻又聽得那麼清晰。
姜靜月心裡突然發了狠一般生出恨意,恨皇上廢了太子的儲位,恨皇后如此高高在上,恨太子不爭氣,恨自己的大哥提出的建議讓太子丟了儲位。
她更恨晏璃,晏璃才是造成如今這一切局面的罪魁禍首!
要不是晏璃,她不會因“品行不端”遭到那般大罪。
若不是因為晏璃,三位哥哥不會被打壓,姜家不會失勢。
若不是因為晏璃,太子不會寫那封信給西疆王,他不寫信就不會被截,就不會因此被廢儲。
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你還愣著幹什麼?”皇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姜靜月,“傻了?”
姜靜月驀然從恨意中回神,僵滯而緩慢地自地上爬起,端正跪好,恭恭而卑微地認錯:“是兒媳的錯,請母后息怒。”
皇后斂了怒意,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嚴嬤嬤和厲嬤嬤教了幾日,規矩確實進步了不少。”
話音落下,姜靜月臉色煞白。
這句話像是利劍一樣刺進了她的心裡,讓她既體會到了疼痛,又感到羞辱。
被嚴嬤嬤和厲嬤嬤教導的那幾天,是她畢生不願再提起的噩夢,是她生命裡的恥辱。
今日卻被皇后提起,像是無情地撕開血淋淋的傷口,疼痛難忍,屈辱不堪。
姜靜月卻不能反抗,只能死死地掐住掌心,忍下這份痛苦和屈辱。
她不由在心裡自問,自己到底在在幹什麼?
一個太子妃之位沒能順利得到,反而受盡了羞辱。
她怎麼會落到這般境地?
“皇后娘娘,太醫來了!”
皇后望著殿外,幾個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而來,她壓下心裡怒火,冷冷說道:“好好照顧修寒,他若有個什麼好歹,本宮不會放過你!”
姜靜月低眉應下:“是。”
“起來吧。”
姜靜月沉默而蒼白地站起身,額頭上一縷鮮血觸目驚心,她卻像是沒事人似的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太醫朝皇后行禮之後,一一上前給慕修寒檢視傷勢。
太醫仔細看完之後,朝皇后稟報:“閒王殿下傷勢已然無礙,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再加上廷杖沉重,所以閒王還會疼上幾日,臣會給殿下用一些有助於傷勢恢復的好藥,皇后娘娘不用擔心。”
說完,一位年老的太醫開始熟練地給慕修寒換藥。
掀開衣服,脊背上淤青紫腫的傷勢讓人心驚,姜靜月看著,眼底已經一派死水般的平靜。
太醫換好藥,慕修寒還沒有醒。
皇后蹙眉:“閒王什麼時候能醒?”
“回皇后娘娘,殿下夜間應該會醒來。”太醫恭敬回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