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撫在她稍稍隆起的小腹上,輕聲道,“會的,好人都會一生平安的。”
在她們談話的時候。在遙遠的某條官路上,一個身穿囚衣的女子披著一頭長髮踉蹌著蹣跚著,她稍有點緩慢,跟在她旁邊的四個衙役便甩起長長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她滿臉汙垢只露出一口潔白的牙,她神情呆痴,傻傻的望著前方望不到盡頭的大路,嘴角微微抽動,繁花似錦,那多年前的繁華都從她眼前消失,她曾經做過的那些夢都已遠離她,她現在所剩下的除了滿身的傷痕累累便是那繁華留下的殘夢。
這個落魄而又骯髒的女人,任誰都瞧不出她曾經的貌美如花,曾經她著一襲黃衫,站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曾經醉倒過多少男人,曾經她風光一時,這個女人便是唐依兒。
經歷了這許多之後,她開始一點點明白所謂的銀子所謂的青春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只有感情才是最真的,她現在最懷念的竟是那段在朱府生活的日子,那是她這一生中最溫暖最幸福的日子,而這幸福是一個叫做朱梓源的男人給她的,她甩甩頭將額前的長髮甩向兩邊,溫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從心底滲出的寒意幾乎將她淹沒。她苦笑著仰望蒼天,心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吶喊,這聲吶喊又在她心底迴盪著,壓得她幾乎喘過氣來。
於她來說,這更是一場噩夢。
上房,老夫人正襟危坐,朱義盟坐在下首,兩人神色都有些心不在焉。
老夫人開口問道,“義盟,這些年你為什麼一直沒娶一房夫人?”
“不是已經有了寧家姐妹了麼?一樣的。”朱義盟不緊不慢的回道,他端起桌上的杯子緩緩放在嘴邊。舉手投足間盡是掩不住的霸氣。
老夫人瞧他一眼,心內有些疑惑,這個坐在她面前的朱義盟似乎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人了,他現在那麼盛氣逼人,他明明是笑著的,卻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溫暖,這些年他究竟在做什麼?她問過,但他卻只是敷衍她,像今日這般的敷衍她。
老夫人嘆口氣,“罷了,你能回來就是我最大的開心了,這些事我也不問了,只是可惜了,兩位姨奶奶都沒能為你生下個一男半女。”
朱義盟平靜的臉上忽然動了動,面上的肌肉也在不由自主中微微顫動了幾下,他把茶杯放在嘴邊用力的吸了幾口,然後道,“嫂嫂,這些事是強求不來的,或許天意如此。”
老夫人又道,“當年你從家裡離開後給我來過一封信,那上頭的地址便是京城,去年梓源遭人誣陷,我便寫了一封信給你,心想著你也許能為此事出點力,梓峻回來告訴我你已經不在那裡住了,我心想著也是,事隔多年你或許早已離開了。”
朱義盟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給我寫過信?讓梓峻帶去的?”
老夫人點點頭,“去年的時候。”
朱義盟黑如夜幕的眸子閃了幾閃隨即便恢復正常,“我離開那裡已經很久了。”
老夫人哦了一聲又問道,“那你後來又去了哪裡?”
朱義盟放在茶杯笑著道,“嫂嫂,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怎麼你總是問我同樣的問題?難道你對我有什麼懷疑的麼?”
老夫人猛然驚覺自己問錯了話,遂掩飾道,“瞧我這記性當真是不行了,同個問題總是反覆不停的問,你不待見聽那我就不問了。”
朱義盟呵呵一笑便不再說話,兩人坐著沉默了一陣,他便起身告辭,出了房門便直奔峻園而來。
到了峻園門口,正好瞧見朱梓峻半蹲在林採兮跟前卿卿我我的模樣,他心頭一震,頓在原地,剛想轉身回去,卻又被林採兮叫住了。
林採兮睜開眼笑著喚道,“二叔,怎麼到了門口不進來就要走了?”
朱梓峻這才放開她的手緩緩站起身,眼裡露出一抹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