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我樂了,偷偷瞄了一眼遠處垂頭侍立的宮女,從搖椅上撐起半個身子,湊近了趙王,低聲調戲他道:“哎?如果有朝一日我能離了這個地方,咱們兩個結伴去遊遍天下的名川大河,如何?”
趙王下意識地往後仰著身體,強自鎮定著,小聲問我道:“皇嫂是覺得咱們兩個加起來就能算計過皇上了?”
好大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
我嘲弄地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自然是算計不過的,這世上有誰是他的對手?我想與楚王結盟,他用事實告訴我男人靠不住。我轉回頭去籠絡女人,他又用小小一場球賽,給我揭開了女人們虛偽的面紗。”
趙王沉默半晌,忽地輕聲說道:“偏生她還那樣傻,明知他的目的,卻還要留在他的身邊。”
我一怔,問:“你是說江氏?”
趙王抬眼看我,問我道:“你恨不恨她?”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對於這麼一個不圖名不圖利只知道低頭幹活的好同志,我向來只有佩服之情啊。
趙王卻是扯著嘴角自嘲地笑笑,“我卻恨,恨她對我奉到她面前的感情不屑一顧,卻要去追一份明明無望的感情。”
他看著我,忽地問道:“你可知道那年馬鞍下的鋼針是誰放的?”
那年江氏因為那鋼針而落馬,摔得身上幾處骨折,借了那個機會,趙王才能留守盛都,才會有了後面的宛江之事……我沒有答話,他既然能問出這樣的話來,那就說明十有八九不是他放的了。
趙王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是她,想不到吧,是她自己。不管我多恨她,我都對她下不了這樣的狠手。她為了逼我向皇上出手,也為了叫我以後能對她放手,將自己摔成了那般模樣。”
我聽得驚住了,這都是一幫什麼人啊?非但個個嘴裡沒有真話,還都這樣心狠手辣,對自己也能下得那樣的狠手。
我忽地想起了宛江上齊晟知道是趙王暗算他時的神情,他眼中的痛苦之色濃厚而又無奈……當時的他,是不是已經看透了這一切?
趙王沉默片刻,低聲說道:“皇嫂,自從那年落水後,你就全變了一個人。可就是現在的你,才會叫他喜歡。因為你不是我們這種人,不論你表現的怎麼張牙舞爪,說多少狠話,辦多少自認為心狠手辣的事情,你都和我們不一樣。你手上沒有沾血,也不會兩句話不對就會要人性命。我們從小便在這樣的壞境中長大,從根上就已經是爛透了的。可你不同,你內裡是明亮乾燥的,是我們這些人做夢都要嚮往的。所以……”他靜靜地看著我,“皇上那裡不會害你,不管以後形勢如何,只要你肯站在他的身邊,他都會拉住你的手,他才是你真正的依仗。”
聽他說出這樣文藝的話來,我心中明明想笑,面上卻是一片淡然,只輕聲問道:“當我和他的利益起了衝突的時候,當他要把整個張家都連根拔起的時候,他還會是我的依仗嗎?他還能護得住我嗎?”
趙王嘆了口氣,答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護住護不住之說,只有想不想護。再懦弱無能的丈夫,只要他想,也能在刀斧劈過來的時候把妻子掩於身後,只是看他把什麼看得更重罷了,除此之外都是藉口。”
我有些怔怔地,好半天才能回過神來,問他道:“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趙王笑了,答道:“這就看出我其實也是個很卑鄙的人,因為我想著皇嫂能和皇上恩愛,想著叫江氏也體會一下自己的心被人棄之如敝帚的感覺,叫她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愛的那個人全心全意地愛上別人。”
我睜大了眼睛瞅他半天,也沒能從他的神色中看出點端倪來,最後只能放棄。
趙王爽朗地笑了,說道:“皇嫂,我就說你以後少動腦子,別的且不說,就說我剛才說的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