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準備的都是一些札記,這裡麵包括市井趣聞,官韋捧著一本《霍家記》看的興致勃勃,不時的彎唇輕笑,可能又覺得會擾了她,隱忍著別開頭儘量不笑出聲。
夕蘭手裡捧著何權剛剛說的重要摺子,不經意的瞥眼瞧見淺笑如花的官韋,午間陽光足,小侍支起一側窗戶,舞動的光束灑進視窗,暖暖的光暈照在他的身上,發上、衣衫上折射著不真實的色彩,妖嬈而不失英氣的側臉,水粉色的疤痕讓他顯得更加迷媚動人。
膳她看的有些痴了,這小受添了那幾道疤痕不但沒有破相,反而更加媚惑眾生了,真是造物弄人啊,一塊無暇的美玉添上點睛的一筆,不但不影響玉的美感,反而更加清卓非凡,做為女人,與他比起來,只剩下麻木了。
夕蘭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想了想道:“官韋,你坐到那邊去!”
“嗯?”官韋微微側著身子不解的抬頭。
夕蘭嚥了口唾沫,訕訕笑道:“我怕那痞子會來,你去那邊看著點。”
“呃……呵呵,好!”官韋好說話的起身,捧著那本書挪到門邊,隨意的靠著牆,低頭又看了起來。
“唉,紅顏禍水啊!”夕蘭哀嘆一聲,收斂目光專心的看向摺子。
官韋緩緩抬起頭,隔著屏風看著女子纖瘦的影子,漸漸漾出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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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顏看了看天色,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問旁邊的小侍,“今天都有誰去了林大人那?”
那小侍恭謹的應道:“禮部左侍郎洪大人,禮部李員外郎,禮部王主事,外書局外政司齊大人,還有……右相大人。”
“嗯?燁弘棉?他去那做什麼?”夏景顏眉頭一皺,不悅的開口道。
小侍深知平日裡自家主子最看不上的就是右相大人,在心裡思量了一番,道:“這奴才不知,不過聽說,後來被林大人趕出去了。”
“什麼?”夏景顏一聽當即愣住了,一揮手令那小奴退下,自己抬手繫上披風的頸扣,眼底閃出一抹高深莫測光芒,最後冷哼一聲,抬步走了出去。
小侍不是沒見過主子如此,只有在遇到敵手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神色,怎麼右相大人是政敵嗎?看不出啊。
夏景顏到禮部接夕蘭下值,然後各走各的門,在宮門外等著一起上了馬車回家,上值的時候天色朦朦黑,下值還算早,天際浮動著暖色的雲朵,夕陽西下,景色宜人。
到林府,夕蘭一下馬車,就見柳父眾人都在門口等著呢,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走上前去道:“二姑奶奶,父親,爹爹,大哥,熙。”一一見了禮,柳父扶住她,笑著道:“第一天上值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否?”
夕蘭乖順的應道:“一切都好。”
“呵呵,那就好,蘭兒長大了,出息了,現在真是位四品命官了!”柳父又開始感慨上了,眼眶愈發微紅。
夕蘭一見連忙打岔,問道:“爹爹今日在家做什麼了?還在研究樂集嗎?什麼時候女兒也能聽爹爹彈奏琴音?”
這麼一說果然成功的轉移了柳父心思,他淡淡道:“爹爹已經掌握了其中一曲詞,哪日彈給你母親聽,你也來。”
夕蘭心裡一疼,柳父念念不忘母親,這次來京城,他帶來了母親當年的畫像,一有心事就去耳房對著母親的畫像述說,唉!情至如斯,也是一種幸福吧。
黃父站在一邊也是一臉悽然,顯然也是想起了逝去的妻主,內心哀傷,夕蘭扯著柳父,挽著黃父,左右環顧的笑道:“彈曲子女兒也會,不如晚間在小園女兒獻曲為父親、爹爹解悶,現在咱們快些進去,女兒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哎呀,看我們,快進去,晚飯已經備下了,現在就傳飯!”黃父面帶倦意的吩咐身旁的小奴,說完又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