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日已經甚少有人拜訪,其實夕蘭不知道,就算是平時,拜訪燁弘棉的人也是屈指可數,因為燁弘棉會將公事做完才下值,而且嚴禁同僚‘無事’來分享他的獨處時間,時間久了,朝裡的官員漸漸摸清了這位年輕相爺的脾氣,所以甚少有人願意在下值後跑來當炮灰。
天兒上前叩門,過了很久,才有人在門裡懶懶的應聲,“誰啊?”
“漢水郡容彩染繪坊大掌櫃求拜右相大人。”
裡面的人顯然已經被單耀祖打點好了的,聽完,咯吱吱的將門推開,厚重的朱門後,露出一個少年的臉,先是左右看了看,最後目光越過晏陽天看向身後的林夕蘭,傲慢道:“你就是大掌櫃?”
夕蘭謙遜的點了點頭。
那狀似門童的少年瞭解的伸手接過拜帖,哼道:“隨我來吧!”
他的態度瞬間激怒了晏陽天,緊緊攥緊了拳頭,剛想比劃,就聽前面的少年頭不會的道:“右相在後園練嗓子,你們到後園去吧。”然後頓了頓,自言自語道:“看來雪是要停了,後背已經起了冷風。”
夕蘭與晏陽天同時一驚,互相對視了一眼,晏陽天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緩緩鬆開拳頭,細細打量起這少年纖細的背影,想了好久都沒有印象,江湖中有名有號的他都認識,這少年但憑內力就能感到背後的拳風,可想不是無名之輩,只是一時毫無頭緒,他對夕蘭搖了搖頭,示意並不知曉。
夕蘭眼角輕輕動了動,嘴角勾笑,道:“天兒,我自去就好,你且隨這小哥去吧!”
晏陽天收到提示,當下抖了抖手腕,眉眼如月牙,愉悅的應道:“正合我意。”
夕蘭不用擔心晏陽天會受傷,他的武功在當今武林難逢敵手,試探一個狂妄的少年,何懼之有?
來到後園,遠遠就聽有人夾著嗓子細細挑著,押著,千迴百轉的抻著調子,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299】歡沁,棉
正文 【299】歡沁,棉
穿透層疊的冰雪樹枝,映入眼底是那個男人的輪廓,熟悉的和印象中並無兩樣,只是他今日穿了少見的素色,乳白的儒炮,腰間慵懶的纏著一條錦帶,下襬上只垂著一對細碎紅纓穗子,仿如白雪中的一點紅梅,在他輕輕舞動身姿時,劃出緋色的魅影,背後是長長的發,髮梢繫著一根紅繩,與腰際的紅纓穗子相行益彰。
夕蘭從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有這樣嫵媚的一面,嫵媚?這詞用在右相大人身上總感覺怪怪的,而且他臉上的蕭然之色,也不能與嫵媚畫上等號,應該是……,瑰麗的玉石?他渾身上下散發著飄逸的神采,卻又讓人不得不承認,依舊是一副****倜儻的公子模樣。
“你來了。”燁弘棉回頭,收起衣袖,笑靨如花的望著她。
夕蘭一晃神,花?她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總把他比作如此的女氣,淡淡一笑,走了過去,“右相大人好雅緻,看來身體不錯!”
咖燁弘棉睨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蘭蘭不希望我長命百歲嗎?”
夕蘭一怔,燁弘棉一向吊兒郎當,對她說話很少這般刁鑽,她這心裡突然有點不是滋味,就好像被膩寵的孩子,突然被人丟在一邊,說不上淡漠,卻有著無法拉近的距離。
“呵呵……,說遠了,蘭蘭還是第一次到我府上來,我能什麼招待好呢?紫菜豆腐怎麼樣?”燁弘棉笑著說道,好像是無心之言,說完隨即又自嘲道:“你看我這記**,竟然忘了蘭蘭不愛吃,從最開始就不愛,是我執著的以為你喜歡,抱歉的很,以後再不會讓你為難了。”
聆樹枝上的雪被風吹散落進夕蘭的頭上、臉上,身上,轉進脖頸,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就像燁弘棉的話,聽起來那樣傷感,又是那樣冰冷。
她的心直直的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