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少。這一路上,我們兩個都沒說話。
到了學校門口,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解了身上的安全帶,這一次笑得很真心:“老……呃,宋子言,再見。”
“等等。”他一隻手臂撐過來,我被困在車門和他的胸膛之間。他的頭俯下來,氣息拂過我的臉,我看著他漸漸變深的眼眸,口齒不清:“幹,幹,幹什麼?”
他微微一笑:“送女朋友回去,總是要有個吻別的吧。”
我笑得很不自然:“老,老師,你,你別開玩笑了。”
他的手指拂過我的唇,聲音像是有種迷思:“你不是愛我嗎?你不是喜歡我喜歡得快瘋了嗎?怎麼?我吻你你不高興嗎?”
“高興,高興。”我一身的汗下意識地回答,連忙又搖頭:“不高興,不高興。”
他看著我,帶著深沉難測的目光,也不動作,只是盯著我的臉。在他的眼眸裡,我看到驚惶的自己。
“哈哈哈!”他忽然笑起來,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笑得肩膀都在顫。看到我錯愕的看著他,他笑得更歡暢。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聲音還是有濃濃的笑意:“秦卿,你這招看電視學的還是自己想的?”
“嗯?”我眨眼。
“算了算了。”他擺擺手,又抽出一根菸點上,煙霧繚繞中他問:“上學期的課你逃了幾節課?不對,我應該問你上學期你上了幾節我的課。”
我略懂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不對,他是從開始就知道。老友記是哪的,美帝國主義的!宋子言是誰,一隻金光閃閃的海龜。我這是典型的班門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了。他故意又酸又肉麻表現的想佔我便宜,為了什麼呢,就是想看我撐到什麼時候。我跟被耍的猴子似的,難怪他剛剛笑得那麼歡暢。
他受資本主義影響太深,身上全然不見我們偉大的中華民族特有的樸實與真誠!
他又問:“我的課就讓你那麼不想上?讓你除了第一節去踩了踩點,以後一次臉都不露?”
我驚異:“連這個你都知道?!”在他的目光中我慷慨表決心:“宋老師的課絕對是人間難得幾回聞,多少的同學擊破頭都想往裡面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描述的就是您這樣的老師。想著錯過了您的課,每每讓我無語凝噎茶飯不思。”
他嘴角微勾,眼神依舊凌厲:“理由。”
滿混不過去,我低頭吶吶:“選修課都在禮拜六第一節。”
“所以呢?”
我聲如蠅蚊:“我起不來。”
週末的早上是多麼愜意的時光,頭天晚上熬夜看小說,白天睡到自然醒。要看一個人是不是幸福,最重要的指標就是他是在沒有任何壓力下的自然醒。
我深以為然。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多麼蕩氣迴腸的歌聲多麼可愛的周董,可是這樣的歌聲在凌晨六點響起就跟殺豬沒什麼區別。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按了手機換個姿勢繼續睡。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殺豬聲再起,肖雪迷糊又恨恨的聲音傳來:“秦卿,你給我去死!”看來是真有事,我推開手機放在耳邊:“誰啊?”
“五分鐘,我再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清醒的清冷的聲音傳進了腦袋,我霍然坐起身。
刷了刷牙,連臉都沒洗我衝了出來。晨曦下,一身運動衣的宋子言清爽俊逸,抬腕看錶皺眉:“遲到了十分鐘。”
我苦著臉:“我以為你昨天是開玩笑呢。”
他似不經意看了我一眼:“我什麼時候和你開過玩笑。”
早晨的風吹過來,我渾身一哆嗦,真冷。他指著學校前面寬闊的公路:“慢跑兩圈。”
我趴在床上哀聲切切:“上饗!吾命甚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