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吃夜宵邊聊,民宿爺爺講述了他早年間兒時的往事,日偽時期,日本在鏡泊湖建發電站,那天他在屯子玩,被一夥日軍抓了勞工。 一百多人的隊伍徒步往鏡泊湖走,說不上出於什麼考慮,老爺爺很是害怕,走到一處野草叢生的地方,他裝作要拉屎,躲到草棵裡蹲下,裝模作樣脫掉褲子,沒被日本兵注意到。 那一年老爺爺十五歲,耳聞日本人勞工做苦力,沒想到自己被抓,而且聽聞去的人有去無回,都死在外面了。 等大隊伍走過去,老爺爺起身看到被抓的人越來越遠,由於害怕,貓在遠處不動,捱到天黑跑回家,跟家裡說了他的經歷,使家裡人嚇出一身冷汗。 當時老爺爺被抓了勞工,家裡人是不知道的,一天不見人影,又有街坊互相轉告,說很多家被強行徵召了勞工,可能他家孩子也被抓走了。 老爺爺母親哭的死去活來,又有啥辦法,日本人說的算,老百姓根本沒有反抗和說理的地方。哪知兒子夜裡跑回來,高興的家人抱頭痛哭了一場。 鏡泊湖電廠一干就是幾年,街坊鄰居被抓的壯年,多為有去無回,而且常聽說有逃跑的被抓而被活活打死、槍斃、餓死或掛在樹上被蚊蟲叮死,慘絕人寰至極。 擔心被人密報日本人,民宿爺爺的幾個兄弟和爸媽躲到大山裡,老宅子只留爺爺奶奶守著,有人問他家孩子都哪裡去了,老人會謊稱一天從家出去就再也沒回來。 幾個孩子和父母在山上開了一塊土地種點糧食吃,平時也不敢下山,爺爺奶奶偶爾也會去山上探望他們,但都是揹著人晚上去,家人團聚後又趁夜色偷偷回來。 那個時候日本侵佔了東北,他們獨霸一方,常常會招募勞工去做工程,承諾給予高報酬,欺騙許多老實巴交的老百姓,把自己的孩子送去謀一份工作,掙點錢填補家用。 樸實的願望,換來的是家人一去不復返,不但沒有掙到錢,還音信全無,活著去了卻送了性命。 紙中包不住火,明著招工,卻找不到人,就使出了強制規定,每家每戶攤工出人,無奈為了家,死逼無奈出了人,而聽命去的人幾乎沒有活著回來的。 幸虧民宿爺爺的長輩採取惹不起躲得起的策略,保住了一家人的平安,雖然日本憲兵也到過他家老宅多次,一看就是兩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和老太太,也就作罷了。 不料日本人組織一伐木隊,民宿爺爺家的藏身地待不下去了,不得已又挪個地方,繼續隱居過活。 那時山裡大小動物都有,父子們也學著狩獵,下套抓野兔吃,要抓野豬,只能挖個陷阱,不然沒有槍支獵殺,徒手擒拿哪能逮得住呢! 後來民宿爺爺兄弟們做了土槍,但卻不敢用,一旦有了槍聲就暴露他們的行蹤,等於是惹火上身了。 更為滅絕人性的是,侵華日軍一看明的徵不上勞工,就採取強抓的手段,在戰爭中的俘虜,國民黨兵和八路軍戰士、經濟犯、政治犯、流浪漢、乞丐都是他們捕獲的勞工獵物,被日軍押往各個工程地點,在四周留下含冤而死的冤魂白骨,就是萬人坑。 一年復一年,民宿爺爺長大了,忍不住寂寞,下山來到鎮上採購日用品,遭遇偽憲兵徵招偽軍,民宿身材壯實,一下被徵兵頭目看中,吆喝他過去,民宿爺爺立感事情不妙,撒腿就跑,憲兵在他後面緊追不捨,見天在大山裡跑山的人,腿腳利索著呢,眨眼間就甩掉了追蹤。 但民宿爺爺不敢往棲息的山上跑,他害怕被尾隨,暴露他家的藏居地,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果真有一憲兵尾隨,聰敏的民宿爺爺繞了一個圈跑到那人後面,趁其不備,投出一塊石頭將其擊倒,順勢拿了他的匣子槍。 有了這支槍在身,民宿爺爺膽子立馬壯了起來,雖然東西沒買成,但他再也不怕遇到鬼子了。撞上了,如果想要抓他,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殺,就跟用獵槍打死一隻狼一樣。 到了山上,民宿爺爺把打傷憲兵奪了他的槍的事如實跟家裡學了,嚇得父母連連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爹孃,”民宿爺爺毫不膽怯地說,”日本人追不到山上來的,我費了好大勁,抄小道回來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