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備的很有特色,豆漿油條,村裡百年作坊,家裡來親戚客人,臨走時都是要奉上一餐以示美滿。 離別了張家老小,一一握個手,用的是外交禮儀方式,若是沒有別人,霞水笙和張雪梅興許會擁抱告辭,後者也會主動這樣做的。霞水笙還是坐在副駕駛位置,這樣坐說話更方便些,後備箱裡放了張家送的笨豬肉、土特產和山貨,韓為聖的陪行被當做長輩對晚輩的重視,有和親家人見面,以確認關係的意味。 健談的人從不寂寞,韓為聖對外甥說,”你還年輕,可能還不會對人生有更深刻的思考,我也從你那個年齡過來的,走了許多彎路,也走過錯路,最終峰迴路轉,走上了一條不由自主的路,這條路徹底讓我醒悟了,人吶,絕對不能順其自然,要有思考,要有設計,精心做出一個決勝千里的規劃才行。” 汽車上了高速,雙向共四車道,有分道隔離裝置,這時韓為聖開啟了敘述的話匣子,給霞水笙講了他的人生中不能省略的一段經歷: 透過調轉回到市裡,按理應該有兩個去向,一個是工廠,一個是中學。那個時候韓為聖才二十一歲,居然選擇了去工廠而放棄去學校,原因是他不想被學生氣,當年他就很淘,常挨老師批評,不想反轉過來成為學生的對立面。 時過境遷,早年他去的那個工廠已經黃了,他在那兒待了五年,任團支部書記,幾乎是混了五年,唯一的收穫是在文筆上得到了鍛鍊,能寫點文字,這個長處為日後找工作發揮了作用。 以現在的視角,學校是體制內的行業,當時他居然沒有考慮到工廠和學校之間本質的差別,僅僅為了不想在教學中受學生的氣,實在是愚蠢至極。 工廠的命運是多舛的,第一個去的單位經營舉步維艱,他又轉到下一家工廠,那個單位也是帶死不活,連開資都保證不了,還一度被兼併,過了一年又吃不消吐了出來,這期間他曾被借調到區工業公司和區組織部,都是臨時差事,一去就幹了兩年,仍在原單位開資,索性不幹了。 在那個年代,企業和學校之類的單位沒有實質性差別,倒閉的企業很少,在人們的意識裡上班了就能有工資收入,不料企業有效益問題,能不能開資取決於效益,甚至也會有倒閉,但學校就不同了,不存在倒閉一說,也和效益不發生關係,這就是體制上的不同,學校參照事業單位待遇,開資從來就不是問題。 之後韓為聖與師範校同學聚會時,看到他們很多人仍就職於學校,與他們做對比,他還不曾有後悔過,幾次工作變動後來到了國有的”升澤建築集團”,改制前叫升澤建築總公司,雖然公司經營艱難,還能開出支來,但不按月發工資也是常有的事。 存在明顯差別的是,學校的工資收入漲得很快,他們月工資平均都四五千了,他卻開不到那個額度,差額有一千多,好在他的崗位行政級別提升到了正部,幾次工資調整才爬到五千多。 改行後,韓為聖始終妄自尊大地以為學校及當教員這份工作沒啥意思,一味還覺得是沒有出息的行業,其實他錯了,工資收入的差距拉的越大,說明他的錯越嚴重。 韓為聖的文筆決定了他不會是個平庸之輩,他的職業鼎盛時期已經攀升到了總公司組織部長的位置,照此下去,有一天當上企業的一把手也是可期待的,那個時候書記的職位最大,黨職說的算。 不巧興起一個潮流,整個社會掀起了改制革命,國有企業摘掉國有帽子,實行民營。升澤建築總公司也加入到改制的熱潮中更名為升澤建築集團,黨口部門削減撤併,韓為聖也在職業轉換中游蕩。 由於他文字方面的能力,改制後的企業仍給予重視,第二年在他的自我推薦下被任命為燕京分公司副經理,從此他一步步遠離黨群工作範疇。 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所有企業都為如何經營大展拳腳,韓為聖開始在真正意義上接觸到經營工作,為他日後從事工程專案管理打下了基礎。 世上沒有事務是一成不變的,在韓為聖身上就是很好的例證,他是學英語專業的,就教了一年的學,作為文字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