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一言,腦洞大開,經與父親商議,喬宏業決議搶修堤壩圍堰,目的只有一個,為了防洪,同時也做到了未雨綢繆。 出於穩妥,喬宏業詢問了莊裡上了歲數的老者,依據他們的閱歷,也證實了門房周順的說法,有場洪災將要到來,事不宜遲,立馬召集莊農集會宣佈了抵禦洪水來襲的舉措,各家各戶出人興修防洪堤壩。 為了保證質量和功效,喬宏業指派了一個總管作為領工,每日奔波於各勞作點,確立了上工和下工時間,午飯自理,因為這是一項利民且利己的工程,莊民出工踴躍。 再者多數莊民身世寒微,他們不怕苦累,怕的是家人的安危,有聽說那次洪災,幾乎各家均有不同程度遭難,失去家人的、房屋倒塌的、糟蹋牲畜的、捱餓的等等,從他們心理上,有莊主號召做防洪準備,自然不會反對,相反還懷有感激之心。 施工期間,整日細雨連連,昏天暗地,不見太陽,老人講,這就是洪災前的徵兆,因此工頭督促莊民起早貪黑搶築堤壩圍堰,喬宏業也參與到緊張的搶工中,為了加快速度,組織莊民婦女集體制作伙食,讓出工者吃得好,吃得飽,目的是抓緊每分每秒的時間,災情不等人。 隨著防洪堤壩圍堰日漸完工,人們越發膽戰心驚,雨水鋪天蓋地下個不停,而且越下越大,水位急劇上漲,莊四周的排洪渠也已蓄滿雨水,所有田地盡泡在水中,唯獨莊子內未受到侵襲,北高南低的地勢便於排水下瀉。 這個時候,所有莊民才真切地感受到莊主的良苦用心,遇到喬宏業時無不千恩萬謝,稱是少東家救了大夥,因此幹起活來更加起勁了。 這天工程終於收尾了,喬宏業把出工勞力請到喬府,設宴款待,還特別嘉獎了門房周順。 飯後莊民依周密尋防值崗名錄上崗值班,此項工作總負責分配給周順,這部分人員都是青壯年,按一家一人設定,統一編入值崗隊,分頭半夜和後半夜,周順兼責不定時巡查。 這場群防群控機制十分有效,因為關乎全莊人性命,哪個也不敢怠慢和含糊,認真履行在崗期間的職責,就在修好堤壩圍堰的第二天午夜後,一場史無前例的暴雨傾斜到這個山村。 不到兩個小時,雨水從山谷之間湧向莊子,山洪夾雜著雜物呼呼隆隆滾滾而來,莊民分成幾個守護隊,看守在壩堤前,隨時加固薄弱地段,未被安排守堤的老老少少也自願加入到護莊保家的抗洪之戰中。 不長不短連雨天持續了一週,雖有堤壩出現幾處險情,均被莊民守護隊一一排除,待雨過天晴,莊稼地全部水淹,不是倒伏就是澇死,幾近絕產,為此少莊主喬宏業免除了地租,有缺糧斷口的,還可得到賑濟。 從喬宏業所為,算得上是個良心地主了,接著就是發動全莊人齊上陣排水整地,能搶收多少算多少,僥倖的是全莊未出現房塌人死的現象。 時間來到八月節,水荒徹底過去了,喬宏業跟老父親做了離別交代,攜二位夫人再度趕往省城。 幾日旅遊周頓,喬宏業夫婦三人到了省城,一幕慘狀映入眼簾,城內聚集了無數難民,省城周圍村鎮慘遭洪災之苦,許多家庭家破人亡,為求果腹不得不逃進省城以乞討為生。 萬沒料到,一場洪災引發社會動盪,省府不再是安寧之地,加之軍閥爭奪勢力和地盤,隔三差五,有戰事發生,部隊進進出出,槍炮聲此起彼伏,攪得百姓整日心慌不跌。 喬宏業的布業生意也受到牽累,出貨流水每況日下,更有甚者,不少店鋪歇業,關門大吉。世道越變越亂了,喬宏業有些心神不定,心想這樣的時局還要持續多久? 動盪的國況令喬宏業心裡很焦灼,他無奈深居簡出,寫寫字做做畫,聽大夫人撫琴打發時間。人閒也能閒出病來,最近上腹總覺得有點堵,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找了私家大夫看了,給出的結論是心情鬱悶,且無實病的結論。 省城大中小學也時有停課,工廠還出現罷工浪潮,弄得人心惶惶,不得終日。布行也交於二夫人打理,喬宏業從來不過問,也不去,而且還滋生了一個怪癖——每日酗酒,不醉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