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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部分

用盡了,不然就送你一塊也試試。”說完,陳禮芳打量著方菡娘,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帶了幾分羨慕道,“我也是瞎操心了,看看菡娘這面板,你這不用的,竟是比我這用了梅花皂的還要好上幾分!”

不不不,我也是用了的,方菡娘在心底說,且用的比較豪邁些,不僅僅是淨面,洗澡的時候也是在用著的……

只是如陳禮芳所言,那梅花皂極難買,她這個農家女若是有,難免會招來他人的懷疑。方菡娘只默默囧了下,沒有說什麼。

兩個小姑娘手挽手的在醫館前說了一會,陳禮清看的目不轉睛,如痴如醉。

年前他一見那小姑娘便怦然心動,又不肯在妹妹面前露了痕跡,旁敲側擊很久也沒問出些什麼,當時又憶及門當戶對這一條,只得滿心不捨的將那份心動給深埋。誰曾想,天見可憐,他竟在今日又偶遇她,這難道是天定的緣分?

菡娘,他聽妹妹喚她為菡娘,不禁心想,真是個好名字,有美人兮,亭亭玉立,有如菡萏,清美嬌妍。

當然,這是陳禮清魔怔了,若方菡娘知道他心裡在誇她什麼,定要莫名其妙了——她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片子,儘管長得是有些那個啥吧,啊?是吧,但也不至於用上亭亭玉立這種詞來形容啊,亭亭玉立會跟你急的啊。

陳禮清深吸一口氣,剛想上去也說幾句什麼,好在方菡娘心裡也留下些好印象,卻見醫館裡驀的傳出一個婦人難以置信的尖叫:“什麼,這才幾天,就要十八兩銀子?!”

嗓音尖銳,刺的人耳朵都有些生疼。

方菡娘也被這聲音給震住了,這不是方田氏的聲音嗎?

方菡娘連忙進了醫館,陳禮芳也好奇的跟了進去。

陳禮清一見妹子跟心上人都進去了,自然也跟了進去。

這醫館是前鋪後院的格式,院子中間還有個幽深的天井,種著一棵香樟樹。

前面的鋪子是大夫看病及抓藥的地方,用隔斷一隔,在半敞開的院子裡,是算賬的地方。

“十八兩銀子,你們怎麼不去搶!”方田氏正雙手掐著腰,站在院子裡,滿臉怒色,瞪著醫館的賬房先生。她身邊站著的正是方香玉,此時正裹著一件舊了的披風,手放在肚子上,唯恐別人不知道她懷了身孕,一臉的不耐。

再旁邊,便是吧嗒吧嗒抽著旱菸的老方頭跟方長莊,他們腳下還放著幾個布袋子,看樣子是已經買好了春耕的種子。

平日裡見過的難纏病患家屬見得多了,賬房先生也不惱。他又拿著算盤噼裡啪啦仔細算了遍賬本上的賬目,抬起頭來:“沒錯啊,這位太太你聽我給你算,你家這位小婦人保胎用的都是些上好的藥材……”他飛快的把藥材及價目報了一遍,一邊算一邊撥著算盤,“總共十八兩零五十文,分文不差。這給你還抹了個零頭,十八兩便可。”

賬房先生將算盤得出來的結果展示給方田氏看。

方田氏雖不會打算盤,但算盤上的數字還是能認得幾分的。她見數額跟賬房先生說的一點都不差,臉色便白了幾分,結結巴巴道:“這也,這也太多了些……”

家中總共不過幾兩銀子,這還又購了春耕的種子,更是剩不下多少。方田氏原本以為,即便看病花錢再多,幾兩銀子頂天了,哪裡想到會這麼多,一下子就是十八兩!

老方頭緊皺著眉頭,吧嗒吧嗒抽著旱菸不說話。

方長莊也被這個數額嚇到了,十八兩!他們這種莊戶人家得攢多少年才能攢下這麼筆銀子!

賬房先生見狀,心裡便知這戶人家多半是掏不起這筆錢了,臉色一沉,將鍵盤往桌子上一放:“這是想賴賬不成?莫非是想去吃衙飯?”

一聽“衙飯”二字,對官家畏懼極深的方田氏不禁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