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的焦府一事,很快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方家村。一些鄰居過來送了贈禮,方菡娘向來是個不虧人的,包了厚厚的回禮又給人回了過去。
人情往來裡,方田氏那一大家子過來鬧了。
這一家子可謂是傾巢出動,除了臥床不起的方艾娘,幾乎都來了。
就連方明洪,也一臉不情不願的被他娘小田氏給拉了過來。
小田氏睨著方長庚:“我說二弟,這事可不是這麼辦的,爹孃可不是我們長莊一人的,你這快十年沒盡孝道了,好不容易發達了回來,不想著怎麼讓二老享享清福,光想著接你那一家子走呢?我就問你,你是不是打算不認爹孃了?”
這話說的就重了。
方長庚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他紅了臉,拙嘴道:“大嫂,我,我沒那個意思。”
方田氏向來對方長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也不會顧忌什麼給對方留面子,當即當著不少來送禮湊熱鬧的村民,在二房那院子裡就撒起了潑:“你這白眼狼,還說沒那個意思。啊?在城裡當上老爺了,我這當孃的還不能跟你回去了是吧?我生你的時候難產差點死了,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這麼大,你這發達了就忘了爹孃,你簡直沒有良心啊!”
方長庚被鬧的頭都大了,一旁看好戲的秦婆子知道不能袖手旁觀了,給另外一個婆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別看著身材不起眼,勁倒是大的很,一人一邊一起使著力氣,就把想在地上打滾的方田氏給架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方田氏別提多難受了。
秦婆子還故意說道:“哎呀,老夫人,您這是幹什麼啊。”
方田氏簡直想罵娘了。
方菡娘在一旁抱臂看著,冷冷道:“奶奶,你是不是忘了,咱們已經分家了?三年前我們二房可是在里正的見證下單獨分了出來。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
這話說得方田氏沒了對策,恨恨的咬牙看著方菡娘。
她就知道,這個小賤人總是喜歡佔著個理說事,堵的別人心頭梗的慌!
秦婆子見這方家大姑娘伶牙俐齒的,一句話就堵的方田氏沒了撒潑的脾氣,微微一笑,跟另外那婆子鬆開了手,站在一旁繼續看熱鬧。
老方頭不滿道:“分家了咋著,分家了就不用贍養老人了嗎?這話說出去,哪個祖宗立法都不能饒了他!”
小田氏也在一旁幫腔:“是啊,二弟,我們都替你贍養這麼多年老人了,沒見你出一分力,眼下你回來了,合該是你的責任了。”方長莊在一旁沒吭聲,但他眼神清清楚楚的透露出他跟他媳婦一個想法。
方長庚愧疚的分辯:“爹,我沒想不贍養……”
“我二房哪裡不贍養老人了?”方菡娘提高了聲音,脆生生的止住了她爹往下要冒出去的話,她伸出如蔥般的手指,一根一根比著,“說遠的,就說之前奶奶中毒去醫館看病那次,我二房出錢了吧?還有小姑姑被你們抵押給獨眼老賴當媳婦還三叔的賭債,我二房還添了一百文的份子錢呢?”
方長庚還不知小妹嫁人是這般的內幕,聽了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方家人,方長應在二哥驚疑的眼神中毫不在乎的笑了笑,還為自己辯解一番:“二哥你甭這麼看我,你是不知道,當時小妹名聲都壞了,能嫁給獨眼老賴那是她的造化。”
要不是孩子在場,方長庚都想給這個弟弟一拳頭!
方菡娘繼續道:“……再說最近,三叔說要成親,我二房又給出了十兩銀子吧?最後三嫂也沒見著,銀子也沒了個說法,我們二房沒說別的吧?”
方菡娘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簡直是戳到了方長應的肺管子。他怒目一瞪就想過去揍方菡娘,方長庚哪裡能讓人當著他面欺負自己閨女?當即就把方長應撂了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