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國公老夫人高聲道:“讓她去告!就讓她去告!……不就是一個超一品誥命王妃嗎?!老婆子也是超一品,難道還怕了她姓黃的不成!”
秋二奶奶方才聽到忠勇王妃要鬧上金鑾殿就有些慌了,聽得平國公老夫人這般說,急道:“哎呦我的好祖母哎,您別忘了,那忠勇王府可是個絕戶的,人家眼下的榮耀是用忠勇王一條命換來的,在當今聖上心裡頭分量重著呢!”
平國公老夫人一臉肅然,又帶了幾分不屑:“先忠勇王戰死沙場,老婆子自然敬他是一條鐵骨錚錚的好漢!但這好漢用命換來的福祉,可不是庇佑她忠勇王妃撒潑汙衊人用的!……再說了,論說為國捐軀,難道我阮家就怕了她姓黃的嗎?!要不開啟我阮家忠烈祠給她數一數,讓她好好看一看?!我阮家怕過誰!”後幾句說的抑揚頓挫的很,甚至老夫人一把年紀了,還激動的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臂,看那模樣,若是忠勇王妃在平國公老夫人身前,沒準平國公老夫人就要拉扯著她好好理論一番了。
這話幾個小輩是真的沒法接了。
方菡娘睫毛上沾著淚珠點點,她是萬萬沒想到,平國公老夫人竟然這般護著她。
方菡娘用袖裡的帕子微微擦了擦眼淚,免得擦得太重留了痕跡再讓老夫人看出來,她換上幾分輕鬆的語氣:“外祖母不怪我給平國公府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我心裡頭就很高興了。外祖母不用擔心,到時候若是忠勇王妃把我告上金鑾殿,我便好好與她在金鑾殿上理論一番。外祖母可是知道我有多牙尖嘴利的,斷然讓她討不了便宜去。”
她努力說的輕鬆,然而上金鑾殿,哪裡是那麼輕鬆的事!
平國公老夫人突然就傷感起來,她轉身拉著方菡孃的手:“乖囡囡啊,這次你受委屈了……都是那個謹王,好端端的生成那副模樣……”
說著說著,平國公老夫人又把鍋甩到了姬謹行身上。
方菡娘哭笑不得,又不能任憑外祖母誤會心上人,她不禁為姬謹行辯解道:“生成那般模樣,倒也不能怪他啊。”
平國公老夫人做出傷心的模樣來:“呦,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都說女生外嚮,這話裡話外的就已經向著人家了。”
安平翁主跟秋二奶奶都笑了起來。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屋子裡頭的氛圍總算是輕快了些。
秋二奶奶趁著這個機會,笑道:“說起來,謹王殿下確實對咱們家菡娘情深義重呢。”
“哦?”平國公老夫人看過去,嘴角含著笑,倒像是生出了幾分興趣的模樣,“老二家的,你怎麼知道的?”
秋二奶奶見平國公老夫人並不生氣,壯了壯膽子,把阮芷蘭的事給說了出來:“……也是妙妙那個不懂事的,臨近宴席人竟然沒了蹤影。祖母你是不知道,說出來也不怕大嫂跟菡娘妹子笑話,孫媳當時急得差點就哭著跑出去找孩子去了。當時都開始慢慢飄雪了,你說這要在外頭萬一磕著碰著凍著,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哎,可把兒媳給急壞了!”
秋二奶奶說的繪聲繪色的,老夫人聽得也緊張的很,暫且把忠勇王妃那糟心事放到了一旁:“妙妙那時候是去哪了?沒事吧?”
儘管剛才已經見過了阮芷蘭,可以得知孩子肯定是沒事了,但平國公老夫人還是忍不住揪心起來替阮芷蘭擔心。
“哎!”秋二奶奶見平國公老夫人並沒有怪罪阮芷蘭到處亂跑的意思,而是先掛念阮芷蘭的安危,心裡頭也是緩了口氣,繼續道,“祖母您聽孫媳給您說,妙妙她當不見了蹤影,孫媳六神無主啊,好在大嫂向來是個穩重有主意的,孫媳沒了法子就去悄悄跟大嫂說了。大嫂就想了個法子,讓菡娘跟香香藉著上淨房的名頭,分頭去找……後來我聽妙妙說,正是謹王殿下跟他身邊的侍衛幫著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