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讓淮水伯有些瑟瑟了。
不過他仗著自己同平國公府總算得上姻親,咬了咬牙,低聲道:“咱們做人父母的,總是要顧忌一下孩子……咱們兩家也是親家,這麼多年了,一直關係融洽的很。意兒打小就仰慕你家老三,你看這……”
平國公的神色反而好了些。
確實,兩家關係這麼多年了,算是一直比較不錯的。
一開始,若是淮水伯府的人,不拿著他家老三救人這事當話柄,非要賴上來的模樣,平國公心裡頭也不會這麼膈應。
不得不說,淮水伯是個聰明的。
他見平國公府上下不吃他夫人跟閨女那一套,換了個角度切入,確實讓平國公沒那麼抗拒了。
平國公因此語氣也較為和緩:“唯昌,孩子的親事咱們可以另外再商議。眼下孩子先養傷要緊。”
唯昌是淮水伯的字。
淮水伯一聽平國公這話,激動的眼神都亮了些。
雖然並沒有給什麼承諾,但話裡頭到底還是流露出了幾分可以商量的意思。
他就說嘛,平國公府的人不是那種薄情的,只是他夫人跟女兒的方式太偏了,激怒了平國公府上下!
淮水伯跟平國公雖說是在外室商議的,但他倆沒有故意壓低聲音,那話音到底還是傳進了安如意耳朵裡,安如意一喜,同她娘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出了喜意。
中午時平國公留了淮水伯吃飯,平國公讓下頭小廝拿了壇花雕上來,一副要與淮水伯一醉方休的模樣。
淮水伯喜不自禁,便沒有剋制,同平國公吃了幾杯酒,便醉了過去。
平國公定定的看了眼淮水伯,不由得嗤笑一聲。
一副心疼女兒心疼到不能自已的模樣,不照樣在席上開懷暢飲?
平國公將杯子隨意擲在地上。
一代武將之後,竟也到此地步,真是可悲可嘆。
囑咐小廝將淮水伯送去客房休息之後,平國公又問長隨:“三少爺那邊如何了?”
長隨忙道:“上午時小的還依國公爺的吩咐給三少爺送去了補藥,看三少爺氣色,精神,都好了不少。”
平國公點了點頭:“既然身體已經好轉,你去喚他過來。”
這樁事,終究是他不謹慎惹下的禍事。
阮楚宵很快就過來了。
畢竟是習武之人,落水這還沒幾天,今兒下地走動已經看不出半分病容了,只是臉色還稍微蒼白了些,除此之外,看上去比普通年輕人的神態要好得多。
平國公隨意的指了個座位:“淮水伯府這樁事,你怎麼看?”
一提到淮水伯府,阮楚宵的脊樑一下子都挺直了。
“是兒子的錯。”阮楚宵抿了抿薄唇。
平國公嗤笑一聲:“廢話,不是你這當兒子的錯,難道還是我這當老子的錯?”
阮楚宵臉色不太好看。
平國公神色有些慎重:“我就問你一句準話,這安如意,你打算如何?”
阮楚宵臉色更難看了:“我對安如意沒有半分男女之情,是斷斷不會娶她進來的。”
平國公氣笑了,隨手拿起書桌上的一副鎮紙扔向阮楚宵:“你倒是挺堅定的,那你救人前,怎麼就沒考慮下人家可能會因著你救命之恩而賴上你的後果?”
阮楚宵沉默了,他沒有躲,任那鎮紙砸向自己的腳,然後在自己的腳邊摔的四分五裂。
平國公說的這個問題,他自然是沒有考慮過。
因為,他下水救人時,一直以為,落水的人是方菡娘。
而方菡娘,即將嫁進謹王府成為王妃。
自然也不會反過頭來用救命之恩來要挾阮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