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太聰明,將一切的尺度和界限都拿捏的剛剛好,讓他明知道她對他也有索求和利用的前提下都不會覺得惱怒和厭煩。
其實他知道,方才在床上的時候,如果他強取,她也不會拒絕,畢竟——
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聰明又冷靜的一個女孩子。
她的思維清晰,頭腦靈活,她時時處處都能準確的分析把握自己的處境,然後權衡利弊,不遺餘力的做出對她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現在,她所有的依憑和指靠都換做了籌碼壓在他的身上,而哪怕是隻就著眼下大鄆城裡的風聲和他們兩家的局面——
他們之間,好像也唯有假戲真做這一條路可以走。
並且他靠近她的時候,她並沒有明顯的反抗舉動,那就說明,在她的心裡,其實也是默許了這樣的局面和彼此之間這樣的關係繼續發展下去。
所以,今天只要是他想,一切就都可以是順理成章和水到渠成的。
可偏偏——
最後的那一刻,他卻突然就不想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在那千鈞一髮的關頭,突然就很不願意去將就。
端木岐忍不住的胡思亂想,這一刻突然便有幾分心煩意亂了起來,待到宋楚兮終於給他將玉佩戴好了站起來,他方才重新又掛上笑容,揶揄道:“拿著我的東西再反過頭來給我送人情,合著你這是吃定了我?就真當我是這樣好打發的?”
她用來雕玉的玉,請雕刻師傅用的銀子,都是從他那裡來了,更有甚至,就連這玉佩上用的穗子也是出自舜瑜之手——
從頭到尾,她所出的唯一的一點力氣,大概就是將這準備好的玉佩從那盒子裡取出來,然後親手幫他繫上的。
宋楚兮也不為他的奚落而臉紅,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一挑眉道:“人不都說是借花獻佛嗎?佛祖都不計較,你又小氣個什麼勁兒?”
這小丫頭的嘴巴厲害,就是講歪理也是別具一格的。
端木岐笑笑,明知道她在等,卻就故意的不肯鬆口說喜歡。
宋楚兮對付他更有絕招,乾脆就不等他鬆口了,直接霸道至極的封了他的口,“就算不喜歡你也不能說出來。你都沒說要送我新年禮物,我卻是惦記著你的,我可不是沒良心的。”
“這話說的,倒是好像我不想領我自己的人情都不行?”端木岐失笑,看著時候是真的不早了,就不再繼續又和她拌嘴,再一低頭,卻見她是赤腳跑過來的,就又幹脆將她打橫一抱,又將她送回了床上。
宋楚兮的臥房裡,地面上都是鋪了一層厚的羊皮墊子,但是南國的冬天,寒意往往都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她赤腳站的久了,難保就不會著涼。
端木岐將她放回床上,又順手撿起落在地上的大氅,從頭到腳將她包裹嚴實了,“別折騰了,行程我定在下月初四了,時間上的確是很趕,萬一遇到雪天就麻煩了。需要帶進京的東西,我會讓人護送著,這幾天就先走,但是臘月初四的行期也是真的不能再往後拖了,知道嗎?”
宋楚兮會堅持要要等著參加臘月初二的祭典,絕對不會是隻為了去露臉磕個頭的。
她一定是在那天打算了什麼。
端木岐略一思忖,就又補充了一句道:“那天如果你需要人手——”
“暫時不用!”宋楚兮想也不想的直接就拒絕了。
端木岐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她便就有些神秘的笑了,“宋家的事,你要插手的太明顯了,總歸是不太好的。”
“宋楚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