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異界的靈魂聳聳他並不存在的肩膀——那法杖呢?
最後克瑞瑪爾只從那個房間裡挑走了一柄匕首,就是那柄精金匕首,盜賊的遺物。
“哦,對了,”他問:“亞戴爾他們怎麼樣了?”
他是為了這個才來找凱瑞本的,卻被揍了一頓,差點忘記了來找他的原因。
“已經安定下來了,”凱瑞本說:“我給他們捉了五頭羊,三頭公的,兩隻母的,他們很快就有奶和毛可以用了。”
在凱瑞本的記憶中,他有經過一個人跡罕至的荒地,距離灰嶺不是很遠,山嶺下有小片的樹林,溪水經過樹林,往上是貧瘠的岩石坡,生長著雜草與灌木,一個野羊群靠著這些植物為生。
但那些被放逐的平民們並不想過與世隔絕的生活,更準確點說,他們不太相信精靈,他們決定去投靠自己的親戚和朋友,或是去碧岬堤堡和其他城市,只有羅薩達曾經的侍奉者留了下來,只是他們之前從未用自己的雙手做過奴隸和平民做的事情,一開始總有點磕磕絆絆的,但在克瑞瑪爾和凱瑞本的幫助下,他們到底學會了如何建造半地下的泥屋和搭砌灶臺,如何到樹林裡撿拾作為燃料的樹葉與枯枝,分辨可食的果實和蘑菇,刮取岩鹽,以及捕魚和抓兔子。
異界的靈魂預備過段時間去看看他們,帶點藥物和槭樹糖。
——在這之前,巫妖說,你最好能做完那件事情。
——那件?哦,你說那個……異界的靈魂說,選擇我的夥伴?
——是的,曾經的不死者說,每個術士都有的小夥伴,最重要的,最可信任的,遠超凱瑞本或是亞戴爾。
***
——我以為你會選擇水,巫妖說,畢竟從表面上來看,你愛死了那些精靈。
——異界的靈魂根本不想去和巫妖爭論他對精靈的喜愛是否止僅浮於表面——這傢伙就是隻總愛搖擺著一身毒刺走來走去的豪豬,想要他不去刺些什麼簡直比讓他轉變立場還要難,不管怎麼說,這混球偶爾也會因為利益或威脅讓步,但想要這個曾經的不死者適時的閉嘴……異界的靈魂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什麼東西又一次地戳到了他的hign點。另一個世界的租客一直深深地懷疑著,他之所以會在一次對高階法師來說不算特別危險的星界旅行時出問題,大概就是因為他總是亢奮的不是時候。
——火,異界的靈魂再一次肯定地說,我選擇火。
——精靈們討厭火。
——不,他們只討厭那些會摧毀他們所愛的存在,關於這一點,無論是火還是水,雷電或是風,都是一樣的。
——如果你引起的火燒掉了剩下的半個灰嶺,精靈們準會吃了你——別忘記辛格精靈是會烤肉的。
——我們可以從小小的,安全的開始。異界的靈魂說。
進入初秋後,灰嶺乾燥的葉子、樹枝和苔蘚就多了起來,克瑞瑪爾毫不費力地撿拾了一小捧,帶著它們來到那個曾經掩埋了一隻肥水獺的滑坡處,那兒依然積累著灰色的岩石與沙子,幼苗尚未萌生——他點燃了苔蘚,苔蘚引燃了樹葉,樹葉跳躍著的橙色火焰就像數之不盡的小蛇那樣自四面八方蔓延到樹枝上面,它們產生的少許煙和火星被來自於上方的風吹響奔流不息的星光河。
——來吧,巫妖說,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來自於異界的靈魂的記憶殘破不堪,但它還記得自己曾被打火機灼傷,不是火焰,而是被火焰燒得滾燙的金屬部分,那是個相當廉價的打火機,藍色的火焰有一根手指那麼長;它還被滾燙的開水、粥燙傷過,它們帶來的痛苦也是灼熱的,伴隨著心臟一陣陣地搏動,一點點額外的熱量和觸碰都會帶來又一波深入骨髓的鈍痛,傷勢痊癒後留下了幾塊深黑色的平滑疤痕,就像是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