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到現在為止誰也沒有見過,農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譚潔知道,作為一個有著幾千年文化的民族,他們一向把希望寄託在出現好皇帝、好官身上,這種觀念是根深蒂固的,在他們沒有看見事實之前,你跟他們講國家的好壞主要原因在於社會制度,誰會明白呢?恐怕磨破嘴皮子也是枉然。“何大哥,這個問題有時間我們再討論,我找你的目的……”
“我知道,你想告訴我,米不梁不會認輸,讓抗屬們躲起來,是不是?”何鎮梁打斷了譚潔的話,那雙看起來有點發鏽的眼睛,談到問題的關鍵節點,立刻就會熠熠閃光,這是譚潔始料不及的。
“你已經在做了?”譚潔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不能不對這個看似普通的農民刮目相看了。
“沒有?”何鎮梁搖搖頭。“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那也得躲,不能拿著雞蛋往石頭上撞。”譚潔皺著眉頭說,她又不能理解何振梁的思維了。
“這個我想好了,米不梁再帶人來,我就帶著所有的人堵在村口。我就不相信,他們敢拿著機關槍,對著兩千多口手無寸鐵的人開槍。”何鎮梁說。
“何大哥,這麼做太冒險,如果米不梁請來的是鬼子,不是皇協軍,一切就不好說了。鬼子在南京,三十萬人都敢殺,還不敢殺你這區區幾千人?”譚潔有些急了,提出了新的質疑,試圖說服對方。
“如果是那樣也好,讓李家窯人的血,給西河的百姓提個醒,滿口大東亞共榮的鬼子,就是用刺刀和百姓們共榮的。”何鎮梁一臉肅穆的說,隨後狠狠地踩滅了腳下的煙火。
看著一臉決絕的何鎮梁,譚潔知道他拿定了主意,一般的話很難打動他,心裡急得不行,作為運河支隊的政委,當家人,她不能看著李家窯的百姓遭受損失而無動於衷。“如果何大哥非要那樣做也好,那我們就一起用血肉之軀抵擋敵人的子彈。”
“那可不行。”見譚潔這樣說,輪到何鎮梁急了,“通”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西河的百姓還指望你們呢。”
“哪有人民的軍隊看著親人流血而不上前的?世界上有這個道理?”譚潔見這一招見效就故作一臉嚴肅的說。
這下何鎮梁沒詞了,像是困在籠中的鳥兒,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好嘆了口氣說,“算了,我聽你的還不行?”
譚潔見何振梁服軟,暗暗的笑了,不用這招以攻代守,還真說服不了何鎮梁。“何大哥,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們做出犧牲,可是你不要忘了,八路軍是人民的軍隊,保護人民是他們的責任,這就是我們和所有軍隊不一樣的地方。雖然你不是gongchandang員,但是這些年你為抗日出的力,一點不比我們少,李家窯的青年參加八路軍的,比哪個村子都多,我們記著呢。gongchandang絕不做忘恩負義之人,有一天趕走了日本鬼子,我們一定要加倍償還。”
譚潔說到後來動情了,眼裡亮晶晶的,她的情緒感染的何鎮梁也激動了,他沒有想到本能的愛國熱情,被八路軍當成功勞記在心裡,一時間有了遇到知音的感覺,不覺抓住譚潔的手。“看來這些年我是白混了,一直以為看穿了世界,不相信這個時間上還有窮人的政府,是我錯了。我幫你們,純粹是因為你們打日本,真是糊塗,如果你們不嫌我歲數大了,我要求加入gongchandang,參加八路軍,和小鬼子明刀明槍的幹,省得這麼窩窩囊囊的活著。”
“何大哥,gongchangdang歡迎你這樣的人加入,但是你不要參加運河支隊,李家窯暫時還離不開你,打仗的事就交給年輕人。”譚潔說。
“也好,需要我做什麼,你就直說。從現在開始,我就把自己當成gongchandang的人,你下命令就是。”何振梁道。
“好,